不怕提条件,就怕不吭声。
全、惠二人精神一振,全泰峰立刻追问:“什么前提?”
牛有道:“双方在边境集结重兵对峙了这么久,迟迟不开战是几个意思?”
这都哪跟哪?全泰峰还是回道:“全面开战,事关国运,自然是不打无把握之仗,只待燕国内部祸乱到一定地步,便是趁势进攻之时。”
局势明摆着的,牛有道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见过高见成之后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伙俗世掌权者正在利用大局造势,把一群修士当猴耍,说白了就是在和修士争夺话语权,硬来搞不赢修士,只能是来阴的。
当然,他也在乱局中火中取栗,不会捅破,“兄长说到了关键,待燕国内部祸乱到了一定的地步,可据我说知,燕国内部并非完全没有平叛的实力。”
惠清萍皱眉,“弟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牛有道:“我不想做墙头草,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说那虚情假意的话,我不可能拿南州上下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胡乱去做赌注,我必须要看到一点有利于我的苗头我才能起兵,否则我也很难说服下面人,毕竟事关大家的利益,南州可还有个大禅山盯着我呢。兄长,大姐,燕国内部叛军的搅和力度还不够,我希望你们能把燕国内部的反击潜力给逼出来,我才能出兵。”
全、惠二人相视一眼,全泰峰问:“什么意思,怎么个逼法?”
牛有道:“让叛军全力以赴,再攻下一到两个州,逼得燕国不得不全力以赴。这样对我有两个好处。其一,我能观察燕国到底有多大的潜力,我南州能不能出兵,这也关系到我能不能说服大禅山。其二,叛军牵制了燕国内部的绝对力量,便于我南州大军势如破竹。只有做到了这个,我才敢起兵,否则我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赌博。”
二人若有所思,不得不承认,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这是考虑的很周到的事情。
全泰峰:“老弟,燕国哪还有什么潜力,诸侯兵力都是明摆着的,你太多心了。”
牛有道:“我观各路诸侯未必没有剿灭叛军的实力,只是无法齐心协力而已,所以这不是多心,而是稳妥。兄长,大姐,只需做到这个前提,我便出兵,其他的多说无益。”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的确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切以局势导向为前提。
事实上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哪边局势有利,便倒向哪边才是常理,否则涉及这么大的事红口白牙的承诺根本没用,还是要有看得见的利益。
二人离去前,牛有道又旧事重提,“说好的一千万,只给我五百万,你们做事未必有些不地道。”
全泰峰哭笑不得,惠清萍亦叹道:“我说弟弟呀,总不能你漫天开价我们就照着给吧,这又不是我俩的钱,我们也做不了主,五百万已经很多了,多少修士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你就知足吧。你钱也得了,几万车粮食也得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好了好了,看你这一脸不痛快的样子,不用你送了。”全泰峰抬手打住,不让牛有道送了。
管芳仪主动代为送客,将二人送出了山庄。
待回到山庄内,发现牛有道站在了高阁上,杵剑眺望寥廓长天,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也上了阁楼,见到他的背影独自在风中,长衫衣摆随风翻动。
眼前的事,刚才的事,她虽然一直在牛有道的身边,但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感觉牛有道与以前比起来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牛有道干的事她还有猜测的余地,如今眼见双方把话给讲透了,她依然无从琢磨牛有道要干什么。
诸国纷争角力一现,便是天翻地覆之势,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不知多少修士惶恐不安,怕被这大势给碾个粉身碎骨。而眼前这人,似乎在惊涛骇浪中驾驭着一艘小船载着一群人,与那些艨艟巨舰在巨浪中比肩,奋勇争前,知难前行。
山庄内忽飘来一阵哀哀琴声,眼前的背影,竟让她莫名的有种不知何处来的悲壮感。
似乎知道是她来了,待她近前,问了声:“庄虹又在弹琴?”
管芳仪:“是吧。”
牛有道略摇头,“不自由时哀怨,自由自在了也哀怨,这女人永远满足不了。”也就随便感慨了一下,说罢递出了手中的五张钱庄票据。
这个她喜欢,一把到手点了点便往袖子里塞。
牛有道却给了句,“你再亲自去趟府城,把蒙帅给接来,注意保密,提醒王爷不要让外人知道。”
管芳仪当即埋怨,“口口声声说老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上却把老娘当跑腿的使唤。”
牛有道:“你又不是那种只知道漂亮不长脑子的,能者多劳嘛。另外,这五张金票给三张给王爷。”
管芳仪顿时不乐意了,“三张?我的钱,凭什么呀,你不是给了他那么多粮草吗?”
牛有道:“很快,王爷便会有大量用钱的地方,有三百万金币在手,能为他解决许多麻烦,也能让事情顺利不少。”
管芳仪从这话中意识到了有大变,遂只剩下了嘟囔,随后快速离去……
蒙山鸣到时,已是夜晚,直接降落在了牛有道的院子里。
从南州府城出发时也做的相当隐秘,先用马车悄悄把蒙山鸣给送出了城,之后才从城外带走的。
恭候已久的牛有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