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寻也有点奇怪:“他好像压根就没在战马的事上花心思,最近各地牧场的马匹也没什么其他不在掌控中的大量流失。”
昊云图:“他不是冲战马来的吗?”
步寻:“按理说应该是冲战马来的。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早就悄悄暗中积少成多准备好了一批战马,可这么大批量的战马储备期间的喂养很难瞒过校事台各地的眼线,成千上万马匹不是一小块草地能管够的,需要大区域放牧。暗中大量囤积草料的话,除非他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否则骤然囤积也难不被察觉。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躲起来了,压根没离开,还在为战马的事做准备。”
昊云图:“他跑什么?”
步寻:“他最近的行为有点蹊跷,联系令狐秋晓月阁的身份,不知会不会和晓月阁有关?令狐秋这个晓月阁的人呆在牛有道的身边又是什么意图?令狐秋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而令狐秋不见到牛有道死活不肯开口,老奴考虑要不要对他用他自己的苦神丹。”
说到晓月阁,昊云图问:“三大派那些被杀的弟子有眉目了吗?”
步寻:“还是那样,只找到了尸体和遗物,全部被灭口,连随行金翅都没放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十五名弟子不说,仅凭三只飞禽暴毙,三大派就损失不小!”
星空夜海,船只在浪涛中奋进。
管芳仪敲开了牛有道的客房,入内一看,牛有道负手站在窗前眺望大海,一旁的榻上,黑牡丹的遗体还在静静躺那。
有些话管芳仪不知当不当说,然而已经几天了,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道爷!”管芳仪俏皮地调侃了一声,她本就很少正儿八经地称呼他为道爷。
牛有道没有回头,问:“什么事,说!”
站在遗体前看了看,管芳仪叹道:“我说道爷,牡丹姑娘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
牛有道一口打断,“我难过什么?”
管芳仪:“你不难过吗?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说难过没人笑话你。”
牛有道摇头:“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生离死别的事情见的多了,早就习惯了,我不难过,难过也没意义,如果非要说难过,也许我有难过吧。”
“行,难不难过的问题咱们不讨论了,只是这回青山郡的路途太过遥远,还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牡丹姑娘一直这样放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想说什么?”
“牡丹姑娘临终前也说了,在海上飘着也挺好的,她也挺喜欢的,你是不是考虑满足一下她的愿望,把碧波大海当做归宿也未必是坏事。”
她这话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让牛有道把黑牡丹给海葬了,有些事情要面对现实的,这么远的距离,尸体会那啥的,到时候多恶心,说穿了就不好听了。
牛有道转过了身,走到榻前,盯着黑牡丹安静的遗容,平静道:“你错了,她不喜欢在海上飘着,她这一生几乎一直在飘着,跟了我以后,好不容易有了个落脚的家,青山郡就是她的家!生前飘着,死后哪能还让她飘着,我要带她回家,谁也别拦我,谁也拦不住我,我要带她回去,带她回家!”
管芳仪凝视着他,咬了咬唇,对方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竟无力再说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闷声低头离开了。
而牛有道坐在了榻旁,单掌轻轻摁在了黑牡丹的胸口,乾坤诀施展之下,黑牡丹遗容的脸颊上隐有寒霜浮现,却依然安详,保持着离开时的安详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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