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倩阿弥陀佛,青家宅院终于多了个会说中国话的女人,真好。
她看向青蘅,青蘅介绍道:“这是木兰,我的朋友。”
戴倩牵住团子的手往里走,脱口问她:“你会包粽子吗?”
团子怔了怔,随即笑了。
她点点头,“我会的。”
她与戴倩就亲密起来,两人头挨头走在前面,细细说着包粽子的技巧和手势,青蘅跟在后面,太阳热情的普照大地,院子里的花朵竞相开放,他的心头一回稳稳的落地。
进了门,戴倩拉着团子直接去了饭厅,红木饭桌上摆着已经泡好的糯米和香菇,粽叶不是新鲜的,却也洗干净修剪过。
戴倩这时抱怨起买不到粽叶的烦心事。
***
佣人将茶水端至饭厅,团子润了润唇,卷起袖子就开始包,戴倩雀跃的在一旁学着。
青蘅乖乖坐在团子身边,比平时有了些变化。
他变得柔和很多,像是以前,喜欢蹲在团子脚边的小黄狗那样,如果可以,他还想蹭一蹭。
他问她:“你怎么会?”
团子嘴里咬着一条棉线,正在卷粽子,含含糊糊的说:“我爸爸手很巧,我都是跟他学的。”
她从小就跟着老爹,老爹教她怎么蒸鱼,怎么调盛赞最爱吃的饺子馅,怎么包出结实好看的粽子。
老爹说:团子啊,你哥哥最爱整齐干净,抱得不漂亮他就不吃的。
于是小小的女孩懵懂的知道了,以后要给哥哥包漂亮的粽子。
老爹的手,舀起一捧捧洁白糯米,点上两片香菇,在中间藏多多的瘦肉,缠绕一圈圈棉线,乐呵呵的冲小女孩笑,问她要吃几个。
小女孩挺了挺肚皮,说要吃全部。
老爹就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普通家庭平凡的幸福,这是团子珍惜的回忆。
戴倩于是问她:“你一个人出来留学,家里人很担心吧?”
团子静了静,轻轻说:“家里已经没人了。”
这是青蘅也不知道的事,母子两在那里打眉眼官司,还是团子先打破了诡异,说道:包的时候粽叶要这样折一折,才包的严实。
戴倩顺着说起自己总是折不好。
青蘅和戴倩也跟着团子学,大概母子天□□,最后上锅时,他们的粽子和团子的粽子呆在一起,好赖一眼分明。
戴倩叹气啊,青蘅哄她:“没事没事,儿子我喜欢吃。”
团子说:“阿姨,如果喜欢,我多包一些,放在冰箱里可以吃很久。”
戴倩不客气的点头,于是佣人再上一盆糯米,团子就文静的坐在那里包起来。
青蘅端起茶水喂到她唇边,团子两手不方便,就着杯口喝下,两人的熟稔令一旁的戴倩笑得眯了眼睛。
***
满满三脸盆的粽子蒸好后摆在饭厅里,看得就让人高兴,当然,歪果厨师是不能理解的。
青蘅拿起一个正准备吃,青龙霸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爸?”
团子转头,看见魁梧的青龙霸,迫不及待的奔过来,拿走青蘅手里的粽子。
场面静了两秒,戴倩大笑出来。
她笑着与团子解释:“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青蘅他爸爸非常喜欢传统的食物。”
团子推了推面前的脸盆,示意青蘅再拿一个。
青蘅愤懑的瞪着青龙霸,只好再拿一个。
青龙霸吃完一个,问说:“你就是木兰丫头?”
团子点点头,“叔叔好。”
她一开始是唤戴倩青夫人,后来改口唤了阿姨,所以现在唤青龙霸为叔叔。
青龙霸很久没听见小儿女糯糯的唤他“叔叔”这个词了,抹了抹嘴表扬,“味道不错!”
团子在青家度过愉快的一个下午,青蘅坚持要在天黑前送她回家。
戴倩牵着她的手道:“有空常来玩。”
团子点点头,也喜欢这个阿姨,她没有梅姨那么温柔,却更加活泼,她看起来是真的喜欢她。
回去的路上,团子谢谢青蘅,青蘅莫名其妙,团子说:“谢谢你带我认识你的父母,我感觉很亲切。”
她从小就没有父母缘,老爹也早早就过世,造成了团子喜欢与长辈亲近的性格。
青少爷难得的红了脸,他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高尚,他今天策划了一场变相的见家长,想让父母相看一下这个女孩,想让他们也喜欢她,知道她的好。
他是认真的。
***
凤凰在克罗地亚观看了团子的那场比赛。
若论专业,她与团子不相上下,但她一直都知道,团子多的是天分。
她在台上,自弹自唱一曲,身后,是几百人的管弦乐团,追光打在她纤细的背脊,她穿一条雪白的长裙,发丝如瀑布般披散肩头,衬出一张小巧脸蛋。
她难得的化了妆,夹翘眼睫毛,唇上染嫣红,手腕上戴一串贝壳手链。
手链有些旧了,贝壳泛黄没有光泽。她吟唱的那几分钟,将台下众人代入音乐的秘境里。一曲终了,台下观众起立鼓掌,凤凰拉着川乌无比自豪的说:“快看,那是我们家团子。”
川乌静静的看着,他答应了川芎,回家后要告诉他团子在这里的生活。
在他看来,团子的生活很好,她很平静,不再是那年在三千港,盛赞葬礼那天绝望的天都要塌下来的团子。
他会对川芎说:哥哥,你放心吧,也……死心吧。
团子站起来,朝台下鞠躬,接过捧花时脸上泛起笑容,在张望台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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