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 还没开口,何宝君先开口:“自从她家里出事, 即使后来平反了武贤王的冤情,她也不怎么出来与我们小聚了。想来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好。我听说她先前不知怎么摔断了腿卧床了许久,可怜不见的。后来腿伤刚好,又被夫家前头的外室子染了天花, 现在又落了个一脸麻子, 更不愿意出门了吧。”
何宝君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又继续说:“可惜了她那容貌, 就这么被毁了。”
唐红惠的眼中浮现几抹轻视,像模像样地说:“是可惜呀,盛名满安京的第一美人成了麻子,怎么可能不可惜呢?若是我落了个满脸麻子, 定然要哭瞎了眼睛。”她目光闪了闪,隐隐露出几分兴奋,“古人说红颜命薄,我先前不信,可现在再看看安京双骊?以前我是真的羡慕顾家姐妹,竟然能拥有那种被上天眷顾过的容貌,可如今再看……一个被夫家休弃曾轮到到市井中开酒楼,扭着身段勾人进店赚银子。另一个就更惨了,给自己老相好的叔叔冲喜去,也不知道天天见面了会不会尴尬。诶?你们说……顾见骊嫁了个卧床病秧子,听说时常昏迷不醒,应该是不能人事吧?顾见骊整日见着自己的老相好,会不会忍不住暗地里和老相好藕断丝连……”
“红惠。”龙瑜君蹙眉打断她的话,“说的越来越过火了。”
唐红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凉茶,稍微收敛了一点,才又说:“我也是你们走得极亲近了,才把这话说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哎,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替顾家姐妹两个惋惜。我和大骊接触少些,可之前闺中各种小聚没少见小骊,我这也是关心她。她命运多舛是事实,嫁的不好更是事实呀。若是个体贴人的倒也罢了,可是姬昭……”
唐红惠掩唇,嘲讽地轻笑了一声,神色莫名地道:“妹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顾见骊能在姬昭身边活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诶?你们两个说说,她是不是为了活命受尽欺辱?毕竟是个连奸生子都能抱回家的杀人刽子手……”
“红惠。”龙瑜君第二次打断唐红惠的话,她放下笔,正视着唐红惠,严肃地说:“你心里是惋惜也好,是幸灾乐祸也好,放在你的心里去,或与别人说,我都管不着。可在我这里,不要再妄论顾家姐妹两个的长短。我不喜欢听。”
瞧着龙瑜君的脸色,唐红惠脸上有些尴尬。她讪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新娘子可千万别动怒。”
一旁的何宝君急忙劝解:“瑜君别气,红惠想来不是那个意思。红惠也是不要再说了。”
丫鬟急匆匆赶进来,一脸的欢喜,禀告:“姑娘,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夫人让你快些出去接懿旨。”
龙瑜君的脸色这才缓和些,露出笑容,将桌上刚写好的几份帖子递给丫鬟,让她吩咐小厮送出去,然后急忙出去接懿旨。
唐红惠和何宝君跟在后面,落后些距离。
何宝君一脸艳羡,笑着说:“有皇后娘娘的赏赐,瑜君的婚事可真的给足了脸面。”
唐红惠不咸不淡地说:“夫家家世一般,又是顾家姐妹一样是低嫁。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
何宝君皱起眉头来,不太赞同地说:“大喜的日子,你今日怎地总乱说。刚刚嘲笑了顾家姐妹,现在连瑜君也编排上了。”
唐红惠捏着帕子掩唇而笑,阴阳怪气:“当初顾见骊毁容,你不是也笑话过?装什么呢。”
“你!”何宝君甩开挽着唐红惠的手,愤愤道:“先是顾家姐妹,然后是瑜君,现在连我也编排上了。唐红惠,你今日是在别处受了气,在这儿撒气了吧?”
何宝君说完转身就走。
瞧着何宝君的背影,唐红惠想要喊她,又没喊出来,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此时她也有些后悔,今日的确在口舌上过分了。这些贵女们从小一起长大,总喜欢互相攀比着。攀比的东西从玩具零嘴儿到金银首饰,再到家世权利,如今这个年纪自然是攀比着亲事。谁都盼着自己嫁的更好些。
何宝君说的不错,唐红惠这是在婚事上受了委屈,憋了好大一口气,这次失态地把内心里的阴暗一股脑抖出来。好像将别人都踩在泥里,她才能安慰自己不算太惨,心里才能舒服些。
龙瑜君的帖子送到顾见骊那儿时,是长生接下的,顺手递给了季夏。季夏放在了顾见骊的梳妆台上,没立刻递给顾见骊。因为,顾见骊还在温泉池子里挣扎着。
姬无镜早就交代过了,闲杂人等退散,谁也不许靠近温泉池。
距离被姬无镜推下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顾见骊身子陷在水中,双臂屈着搭在岸上,脑袋微微偏着搭在胳膊上,大口喘着气。她实在是太累了。她脸色发白,四肢乏力,左腿刚刚抽筋过,现在还酸痛着。
听着身后水声,知道姬无镜的靠近,顾见骊立马委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