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看够朕的笑话,还是嫌那帮子老匹夫找不到错处骂朕?滚!”
罗琅嬛脸色白了白,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和羞恼,笑道:“圣上是担心银瓶以丽妃的名义下嫁阿极炀,有辱皇家尊严?若是如此,那何不直接给银瓶换一个身份呢?”
肃帝放下袖子,缓缓坐起身来。
罗琅嬛道:“嫔妾记得,太府卿膝下尚有一女,年方十八,与银瓶年龄正相当。”
肃帝盯着她,半晌,悠悠笑道:“朕记得,你与丽妃关系颇好,为何又要让朕把她送给阿极炀?”
眼皮跳了跳,罗琅嬛脸上露出苦笑:“嫔妾等在宫中养尊处优,便是食了民禄,食了民禄,又如何不谋其责?为了圣上,为了大端,做出这一点牺牲算不了什么。换做是嫔妾,嫔妾是必然不会拒绝的,而且嫔妾相信银瓶也能理解苦心。”
她抬起脸,柔弱地看向肃帝。
面前的男人凝望着她,不发一语,半晌,抬起一只手来:“爱妃,进前来。”
她松了口气,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掌心,肃帝仰首对他一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
夜幕降临,云林馆内,紫叶已收拾好床榻准备服侍姜银瓶就寝。
她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湿哒哒,便披了布巾坐在妆奁前擦发。主仆两人有说有笑,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和一串行灯的烛光,门扉被人拉卡,肃帝走了进来。
他步伐极快,几乎与內侍的禀报声同步。姜银瓶已许久没有迎接过圣驾,忽然见到这阵仗,呆了呆才想起要行礼,慌忙从竹席上站起来,走到门边福身叩拜。肃帝绕过她,径直去了榻上,瞧着站在门边发愣的姜银瓶,淡声:“过来吧,别杵在那儿了。”
见人不懂,他又蹙眉道:“丽妃是没有听到朕说话?”
他不怒自威,姜银瓶被吓得慌了神,竟用求助的目光去看紫叶。这一眼被肃帝捕捉到,他偏头看了眼站在榻边的小宫女,又看向姜银瓶,忽而笑了:“朕在与你说话,你瞧她做什么?若是觉得她碍事,叫人把她拖出去便是。来人!”
紫叶白了脸,姜银瓶忙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只是……发还未干,怕发上的水脏了圣上的衣服。嫔妾这就来。”
她往他靠近,然而刚走到榻前,就被肃帝一把拉下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姜银瓶自有记忆以来,从未和肃帝有过这样的亲密,这一举动让她彻底慌了神,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然而肃帝只是盯着她。
她浑身僵硬,连气也不敢喘,他看,便任他看,只当自己是个雕塑。肃帝鼻尖在她颈间嗅了嗅,问:“洗了澡?”
“……洗了。”她抖着嗓子道。
肃帝“嗯”了一声,又抬眸看她,视线落在她唇上。他的头缓缓向她靠近,姜银瓶全身紧绷,两侧的手握拳,指甲陷入掌心。莫名的,她竟觉得现在是在做不好的事情,可面前这个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不是吗,为何她会这么紧张和抗拒……
然,就在她几乎要动手将人推开时,肃帝却先一步退了。他突然将她推到一边,撑着额头,似乎在低喃着什么。姜银瓶心脏跳得飞快,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他猛地锤了下床沿,抬起头来,淡淡道:“既然是朕用不上的,送出去也无妨。”
他转身看向姜银瓶的脸,良久,叹了一声:“朕知道这些年来委屈爱妃了。其实这后宫诸人,你最安分,朕每每看到你,便想起儿时……”
他脸上露出些许追忆的神情,但这种闲话家常的气氛却让姜银瓶略微感到不适,或者说,陌生。
她对肃帝整个人都是陌生的。
“你与朕的母亲,长得很相似。”
原来自己竟还有这一层运气在,可是这又如何?难道今日是太后的忌日,圣上想他娘了?姜银瓶揣度不到他说起此事的用意,只沉默乖巧的看着他。
肃帝道:“是以将你送出去,朕心中还是万分不舍。然如今寇匪横生,为保大端千秋基业,朕也只能痛下决心。那阿极炀王子乃是靺赫储君,前途无量,若你能做他的女人,待日后他继承大统,你必能做他的大妃,享无上荣光。且有你在他身边,靺赫有任何动向,朕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银瓶明白过来了,睁大双眼,吃惊打断他:“圣上……难道您想将嫔妾送给靺赫人?”
“不是送!”肃帝面上有了怒意:“是让与他们谈条件!这并非朕所愿,也并非要你同意,此乃国事,由不得你!”
“嫔妾不愿嫁给阿极炀!自古以来只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