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请入屋中。这屋舍几近家徒四壁,里外一片清寒。
秦渊躬身作揖道:“二位在此稍等,我这里一向寒酸得紧,就不给二位军爷泡茶了,我速速换了衣服就来。”
秦渊说着走进里间,那里有一个后门。这宅子还是韩平川帮着购置的,原本以为他会修缮一下,置办些家具之类的,奈何秦渊打扫一番,添了一床干净被褥,修整了一下锅灶,就此住了下来。
秦渊悄声来到后院,袖子一挽,当即攀上了墙头。书生他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未必,自小挑水砍柴的活就没少干,此时翻起墙来,还暗自庆幸没有因多年的寒窗苦读而变得文弱不堪。
跳下墙头,秦渊发现自己已惊出一身冷汗。回来的路上他就已在琢磨眼下情形,皇帝病重,一朝天子一朝臣,秦渊猜到韩平川八成是在宫里出事了,当即在心中盘算一番,打算先去找赵灵晖,二皇子与韩家交好,定会护着韩家。
此时的赵灵晖刚刚回府。这几个月内韩家一连嫁出去两个女儿,赵灵晖心下有些郁闷,不知韩芷会执拗到什么时候,不由多喝了两杯,正要歇下,突然管家来报,秦渊求见。赵灵晖心下奇怪,印象中这个小翰林和自己似乎除了招呼见礼之外,还从未正经八百地讲过话,怎会突然登门?
赵灵晖随意披了件外衫来到前厅,只见秦渊神色有些焦急地踱着步,看见自己,一句客套话也没有,直接作揖道:“殿下,恐怕韩家有麻烦,望殿下过去照看一下。”
赵灵晖一惊:“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秦渊哪能细细说来,他自己也很多事情摸不着头脑,只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说了一下。
赵灵晖沉默片刻,他虽无心大位,却不是两耳不闻天下事,稍一思忖便果断道:“事有蹊跷,我必须先进宫一趟看看怎么回事。你去韩家,实在不行就让韩夫人带家人出城躲避一下,静观其变。”
“好。”秦渊不敢提出异议,赵灵晖身为皇子,当然要以自己的家事为重。秦渊施了一礼,转身即走。赵灵晖也紧随其后出门,朝宫门走去。
秦渊提心吊胆,怕再遇到那两个请自己去东宫的将士,一路只捡阴暗的地方疾行,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吉安巷,来到韩家侧门,也不让仆人通报,直接道:“快带我去见你家夫人,我有急事。”
秦渊是韩家常客,开门的仆人见他神色凝重,便直接带他去见宋良粟。宋良粟刚送走最后几位客人,正扶着腰捶着肩要回房休息一下,却在园中被人叫住。
宋良粟回头,只见秦渊在一名下人陪同下朝这边大步走来,秦渊上前一揖,低声道:“夫人,相爷可曾回府?”
“没有啊,我以为他同你们在一块。”宋良粟皱眉道。
“老师方才被一个宫中内侍带走,快一个时辰了。”
宋良粟本就看出秦渊神色不对,闻言心下一凛:“去书房详说。”
一进书房,宋良粟顾不得许多,啪地将门一关,转身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老师的心腹和门人现在都在江家,我寻了个空隙偷溜出来,却被东宫的人拦住,说是太子殿下要见我。好好的太子殿下见我做什么?我总觉得有事发生。”
“这个时候召他进宫是什么意思?”宋良粟嘴上嘀咕着,头疼地坐倒在椅子上。
“二殿下已进宫打探消息,他的意思,是让夫人带着家人先出城观望一段时间。”
宋良粟起身,默然踱步片刻,道:“秦翰林请随我来。”
西院偏厅,韩芷和韩杉正对坐饮茶,姐弟二人忙碌了一天,刚刚得空,韩芷难得没有回自己的东院,坐下来与韩杉闲话家常,突然见宋良粟领着秦渊走进,韩杉一笑,起身道:“秦翰林……”话没说完就被宋良粟打断:“葳葳呢?算了,我等下叫人去找,你们二人马上跟着秦翰林出城,现在就走。”
秦渊道:“夫人不走吗?”
宋良粟摇摇头:“我得去江家看看,你们先走。”
秦渊一揖:“夫人大义。”
韩芷和韩杉起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韩芷讶然道:“现在出城?为什么?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
宋良粟道:“去找宋志博,让他送你们出去。”宋志博虽然已调职,但毕竟担任城门校尉一职多年,心腹下属还在,送几个人出城想来问题不大。
“出了什么事?”韩芷见宋良粟和秦渊神色凝重,疑惑地问,“我爹呢?”
宋良粟强压下心中不安,张了张嘴,把心一横,干脆道:“别多问,这就走!”
宋良粟怕流露出不镇定的语气,不敢多说,但韩芷已然觉察到了不对,心中一惊,又问了一遍:“我爹呢?”
韩杉见状也觉得出了什么事,不由跟着问道:“是啊,爹呢?为什么让我们走?”
宋良粟心中一酸,眼下情况不明,她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形打算,那就是韩平川已经在宫里出事了。宋良粟郑重拉起韩芷和韩杉的手:“韩芷,你是韩家长女,带着你弟弟,韩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什么也不要问,京郊别院也不要去,走!过些时日再让人来打探消息,如果……”宋良粟感到自己说不下去了,“你们都不是愚笨之人,到时候自己判断该不该回来!”
韩芷深深看了一眼宋良粟,这么重的嘱托,她不敢啰嗦,只得道:“宋姨保重,杉弟,我们走!”
韩杉却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