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搅乱朝局?!……方洄!”
“在,皇上!”方总管急急地上前一揖,等待指示。
“传朕旨意,废太子盛逸鸣于软禁期间不思悔过,仍妄想搅乱朝局,深负朕恩。为了令其反省彻悟,朕决定——现将废太子盛逸鸣发配凉州,家眷同行。两日后……巳时动身!”
“皇上息怒!”
“皇上三思啊!”
“皇上……”
“……”
怎么……怎么会这样???
。。。
第75章更深露重
怎么……怎么会这样???
云依彻底懵了。
抬出太子哥哥,不但未能洗脱自己的罪名,反倒将太子也拉入了这无尽深渊。
这……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不行!
救父虽然心切,却决不能因为搭救父亲而赔上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啊!
“皇上,不是,不是这样的!”
情势紧迫容不得云依多想,她焦急地想要替盛逸鸣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知道,此时此刻,若是告诉皇上林仑谋逆的消息并非是亲耳听太子所言,而是由太子殿下告诉二殿下,二殿下这才出主意,让她去敲宫门口的太平鼓……其结果,怕是非但无法替太子开脱罪名,反倒会变本加厉地将逸云哥哥也一同拉下了水吧……
“父皇!”
正当云依为难之际,方才还冷漠地跪于殿中的盛逸云膝行几步来至云依身边与她并排跪于殿上。
“父皇,云依年纪尚幼,救父心切,一时糊涂才错信了太子之言,冤枉了林大人。请父皇念在念在骆家世代为赝朝思虑甚多的份上,念在儿臣昼夜不眠为林大人昭雪沉冤的份上……父皇,儿臣肯请父皇开恩,从轻发落云依!”
“错信太子之言?!”
恍如一道闪电从头顶劈将下来,骆云依难以置信地转头呆望着一脸凛然的盛逸云,忘记了呼吸。
许久之后,一丝凄凉笑意爬上她嘴角:原来,真正错了的人——是我!
是我冤枉了好人,是我错信了太子!
父亲啊,你可知你兢兢业业辅佐了十五年有余的太子殿下他,竟然会为了替自己开脱罪名而利用您的女儿,利用女儿迫切的救父之心!
“哈哈哈哈……”
骆云依笑了,笑得狷狂,笑得放肆,笑得再无一丝淑女之样。
“父亲呐!~”她大笑着仰头痛呼,“您还是走吧!这个世界太险恶,如何容得下您,如何容得下清白的骆家!如何容得下…哈哈哈哈……”
“兹有罪臣骆崇正撺掇太子盛逸鸣祸乱朝纲,其女骆云依不但不思悔改,反倒欺君罔上陷害忠良,令朕痛心无比……现已查实骆崇正之女状告内阁林仑意欲谋反之事系子虚乌有……为了告慰林大人的在天之灵,朕宣布——将骆崇正及其女骆云依一并收押天牢,三日后问斩!”
入夜,被滂沱的雨水冲刷了一整天的永安城在渐渐小下来的雨幕中燃起点点昏黄的烛火。河道的水涨了不少,以麻绳拴在岸边木桩之上的一艘艘小船被饱胀的河水托得高高得,挨挨挤挤地涌在岸边。
大雨冲去了日间的噪杂,也冲走了夜虫的低鸣。无风无月的巷道内,伸手不见五指。
等啊等,等到窗外更夫的梆子敲出连贯的三下,一只信鸽忽然扑棱着沾了雨水的翅膀从客栈二楼大敞着的木窗飞了进来。
“殿下,信来了!”
阡城从湿漉漉的信鸽腿上解下覆了层蜡的纤细竹筒,倒出卷在里面的薄绢呈给匆忙凑至窗前的南尽玄。
飞快地蹙眉浏览了一遍,南尽玄反身走至烛火前,“琥珀,阡城,”他抬手将绢布凑到跳跃的烛火之上,拧眉看着火焰忽地一下吞噬了素白的绢布低声吩咐,“三皇子那里已经准备就绪,通知大家按计划行事!”
“是!”琥珀和阡城俯首抱拳,恭敬不失铿锵。
“记住,”南尽玄扔掉燃为灰烬的绢布冷峻地盯着他二人,“我们唯有趁四更换防的空隙从东南角的屋顶潜入,前后只有半柱香时间,离去也唯有东南角屋顶这一条路。此去……”
暗紫瞳眸骤然紧缩,南尽玄眼中风起云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属下明白!”
天牢设在永安城西北角,与执行斩首的刑场只有一街之隔,倒是方便了衙役行刑。
这里素来便是关押朝廷死囚的地方,从牢狱到刑场的距离如果太远,万一路上出个岔子让死囚趁机逃脱了,他们这些狱吏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即便如此,劫法场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毕竟法场戒备森严,建朝至今屈指可数的几次劫法场之事皆以失败告终。
南尽玄原本打的便是劫法场的主意!
只是后来听说三皇子盛逸凌白日间因为得了皇上之令彻查林仑的死因,而将天牢查了个底朝天,南尽玄便又忽然改了主意,令暗卫悄然给盛逸凌递去了消息。
盛逸凌在南疆多年,对于永安的这些人和事,其实并无感情。
骆家小女骆云依在永安的名头虽响,却不及在南疆陪伴他十几载,临别将从不离身的小巧弯刀赠予他的南尽薇来的熟悉与亲切。
对于骆云依,盛逸凌原本并未留意,只是因为林仑之死与骆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故而格外留心了下骆云依和骆崇正分别被关在哪个牢房,周边警戒如何等细节而已。
利益从来都是结成联盟的主要原因。对盛逸凌这个无权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