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如雪般堆砌成的人形,既有雪的高洁,又有融雪的温度。

原随云一阵沉默,最终提议道:“有一就会有二,咱们先在此停留数日看看后续!”

对此,季闲珺别有深意的看眼倒在窗下还没来得及收殓的黑衣尸体,啧啧感叹道:“想法不错,只是别再出现这不长眼的人来。”

“说起这个,季公子你在做什么?”

楚留香好奇的走过去,赶路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一晚休憩,结果居然不用来睡觉,自己可没忘这人在他们来时也不曾停下的撰写动作。

然而这般理所当然的想法在他靠近看清他在干什么后,成了淡淡的荒谬无稽。

原本季闲珺就不曾在写什么。

“这是……”楚留香面带惊讶,他的神色改变太快以至些许扭曲,引得不感兴趣的原随云也不由生出好奇心,接近之后,看清桌案上一摞宣纸上画绘的东西,“噗……”失笑声脱口而出。

原随云顾不得失不失礼,指着画中那一堆有辱斯文的墨团,忍俊不禁的说道:“这、这是什么?”

黑白红粉……各种颜色调和到盘面,接着整个糊上去方有如此效果。

季闲珺手下的大作跟孩童涂鸦一般无二,清奇非常,效果也是非常。

大晚上不宜狂笑过度,更不适合忍笑,可怜楚留香跟原随云两人颤抖的腹肌。

端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何等高风亮节,岂会在意小辈嘲笑?

他不过是风华绝世的一拂桌面,纸张突然熊熊燃烧至一丝也无,仿佛融化在空气之中。下方一面白纸也是干干净净,并未受到牵连可见他于j-i,ng细处的控制力。

“比起笑我之画技普通,不如多想想,这诱……怎么才算是诱敌。”

季闲珺说完,不等他们说这是普通吗?敞开大半夜的窗户无风自合,“砰——”的一声,不算响,但确实的止住两人笑意。

楚留香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回头看向原随云,肯定道:“生气了?”

原随云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头一次不和楚留香唱反调的附和。

“是。”

“哈!”

盎然笑意一扫y-in霾,等第二天醒来,下半夜的平安无事足以让两人j-i,ng力充沛。

不过他们吃饭时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禁落下思考。

楚留香:“笑过头了?”

原随云:“管事的,可看见季闲珺?”

板着脸服侍他们两人用餐的曹管事知道这两人和东家关系不一般,遂眼也不眨的回道:“老奴有见东家早早外出,碰到时,东家告知的去向乃东香书会。书会规矩不拘人员,不问来处,只要是对诗词歌赋,书画才艺感兴趣者具可参与。”

楚留香在听到不拘人员,不问来处时就高高的竖起耳朵。

这些年来文界名仕日渐酸腐,大儒也是抱着孔夫子之言指点天下,却道不出个新气象,只有个别名家方有一派傲骨清流。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这般不拘小节,要不是有事在身,真想去看看啊。

这样想着,不经意的一个错眼,居然见原随云分外感兴趣的问道:“不知书会主办人是谁?”

曹管事一板一眼道:“主办者姓王,门外招牌正是他之大作,为人乐善好施,不然老奴也不能求到一纸真迹。”

“哦?”

楚留香的兴趣是真的被大大引出来了。

同样对字儿感兴趣的原随云,却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某个人来。

不过应该不可能,他不是早已避世了吗?

“早些处理完季闲珺交代下来的事情,那样咱俩还有功夫去瞧瞧。”

楚留香沉稳的声线换回原随云的思绪,他睨眼他,清清冷冷道:“我自然知道。”

楚留香不置可否的笑着。

不提独自留在府里的两个人之后会怎样行动,但正如季闲珺放心离开将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一样。

这两个人的能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平时之所以不显,是因为跟在他身旁的缘故,如同星星在明月旁边黯淡无光,但与烛火想必却大而明亮,难以企及。

而且季闲珺出门也不是单纯为了修习画技,诚然昨夜被嘲笑的有点儿心塞,但他本就没觉得自己应该成为一名全才。

何况他就是不会画画怎么了?他手下一批画手,各个有着画龙点睛的本事!

有本身到我面前说我画的烂,看我不一掌拍死你!

以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大体意思还是不变的。

接着娄阳城的街道内,有一个翠裳公子绿竹加身,手中风花雪折扇半掩黄蕊,背上负翠琴郁郁葱葱。

秀水苍云套装最后以一件白纱外衫笼住衣上翠影,搭配上莹润淡白的一块富玉垂下腰封,发上墨玉冠拆掉零碎珠串,只留绸带。

全身上下简洁大方,尽显低调荣华。

但低调之所以是低调,那就是有点眼力见儿的人不难从他身上看出那些不显山不漏水的j-i,ng致优雅。

譬如负翠琴上流水纹,当今琴身有此纹路的琴多为千金难寻,如果这样说还不够明确,那么提一句焦尾是不是更好理解?

焦尾琴名震古今,有古书记载,听此琴一曲,三月不知r_ou_味,可见它的名气之大,举世难寻!

琴身上的断尾纹路也是行家绝不会错认的标记,只不过至今下落不明,实是憾事。


状态提示: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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