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工程启动,便可顺理成章的安置数百甚至上千灾民,不用分给他们地,光盖房的工钱就养活他们。”
杜子峰想了想道:“先不说你那些房子盖不盖的起来,便盖起来,明年完工之后,这些灾民又该如何安置,你的桃林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碧青点头:“是用不了,不过,大人何用愁这些,有朝廷大力支持,间河县的百姓定会大量种植番薯,朝廷之所以如此,想来是想用番薯来解深州大旱,如此一来,明年番薯的种植就会被大齐百姓接受,估计最迟明年,朝廷定会儿遣派钦差来冀州。”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以杜子峰的精明,后头的事儿,不用自己点明也应该明白,果然,杜子峰目光闪了闪:“如此,你盖得那些院子也不愁卖了。”
碧青笑了起来,眨眨眼到:“碧青盼着大人腾达,也能跟着沾光。”
杜子峰走了,临走之前给小海荐了个先生,是在普惠寺借住的穷秀才,叫刘盛,因屡试不中,心灰意冷,盘缠用尽,又无脸回乡,只能寄居在普惠寺,靠抄写经文赚口饭吃,跟杜子峰有过数面之缘,杜子峰说此人中正耿直,给小海当先生正合适
碧青琢磨杜子峰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个秀才不适合当官,忠正耿直是美德,可当了官儿,这样的美德就成了弊端。
既然杜子峰推荐了,抽个时间去一趟吧,再说,自己还答应了普惠寺的老和尚,帮着寺里种一池莲花呢,自己倒是不怕食言,师傅的面子不能折,更何况,把人家后头那些桃树枝都快砍光了,也着实该还这个情,听说普惠寺的素斋颇有名,顺道也可以学两招儿。
杜子峰办事很靠谱,没几天冀州府司农部就来了人勘察水脉,预备打井,人一到,村子里就热闹了起来,也不管地里的庄稼了,都凑过来瞧热闹,有心思的恨不能井打到自家跟前儿。
桃花娘就是一个,见看水脉的人围着碧青家附近转悠,急的不行,忙回家找自己男人去了,一进院见丈夫正在喂猪,不禁道:“你咋还在这儿喂猪,你是村里的里长,大小也算个管事的,村子里打井这样的大事,没知会你就罢了,来了也得先从咱家待着才是,如今你瞅瞅,净围着大郎家转悠了,你这个里长倒成了摆设。”
王富贵皱起了眉,手里舀麦糠的瓢咣当仍到猪食盆子里:“你消停些吧,大郎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你瞧着眼热,背着人嚼说了人家多少闲话,弄得咱两家越走越生份,都是因为你这个嘴碎的婆娘,你瞧着人家二郎拜了先生,有了好前程,求到人家门上,想帮桃花女婿寻个门路,也不叫什么大事儿,好歹乡里乡亲的,大郎媳妇儿心眼儿善,说不得就帮忙了,可求人,你倒是有个求人的样儿啊,当着人家大郎媳妇儿的面儿,说人家小叔子的不是,大郎媳妇儿心眼是好,可你莫忘了,人家是有一肚子学问的女秀才,人家叫你一声婶子,是看在一个村的乡亲份上,你倒端起架子来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给人几句话顶回来,还气不忿,嚷嚷着往后瞧,还用往后瞧什么,就瞅现在,咱家连人家的边儿都攀不上了,你嫌人家大郎媳妇儿说的话不中听了,俺倒是觉着,人家说的是实在话,桃花女婿要是真是个念书的材料,哪用得着求到丈人家头上,成天端着个书装读书人,也不瞧瞧家里老婆孩子都快吃不上饭了,一家子靠着丈人接济过日子,他不臊得慌,我都替他臊得慌,回头桃花再回来你跟她说,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三天两头回娘家要嘴,他周家丢的起这个人,她爹这张老脸丢不起。”
桃花娘道:“你这是什么话,好歹是亲生的丫头,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三口子饿死不成。”
饿死?王富贵哼了一声:“你瞧她男人穿的衣裳鞋,连点儿灰都不沾,天天什么活儿都不干,笔墨倒费了许多,好好的纸,与其写那些没用的文章,不如糊了窗户,还能挡挡风,给他白瞎了,她家又不是没地,只要他两口子肯下力气,俺就不信能饿死,便不乐意种地,如今大郎媳妇儿买下临山屯的一百多亩桃林,活儿有的是,只要肯干,一个月五十文的工钱稳稳当当的落下,赶上这样的好年景儿,要是还饿死,就是活该,至于打井,那是冀州府司农部的人,跟间河县可没干系,是人大郎媳妇儿托人情找来的,不是官差,打井的银子都是大郎家掏的,之所以打两眼井,是人家大郎媳妇儿不忍心村子里的人喝苦水,你想在家里打井,先不说舍不舍的掏这些银子,就算你肯使钱,也得问问人家冀州府的人干不干,趁早在家猫着,别处去丢人现眼的好。”撂下话沉着一张脸进屋了。
桃花娘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说话声儿,心里一阵阵不自在,有心想出去扫听扫听,可人都在大郎家,自己去了,没人搭理反倒没脸,不好出去,却又实在好奇,忽想起二丫头杏果儿,忙进屋去找闺女。
这丫头自打开春不知怎么回事,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出去疯跑了,成天在屋子里闷着,话都少了,就知道在炕头做鞋,一个人就两只脚,哪穿的了这么多鞋。
桃花娘进来把她手里做了一半的鞋丢到一边儿道:“你跟碧兰好,去她家问问在哪儿打井。”
杏果儿只当没听见,拿起鞋来闷着头接着做,桃花娘刚被自己男人没头没脸的数落了一顿,本来就憋着火呢,这会儿见闺女也不搭理自己,火气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