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我在寨子外头发现季尤这小子的时候……”
陆慈初听时还津津有味,渐渐的也许是酒意醉人,也许是炭火醺人,她的思绪就开始飘走了。
莫名地就想到了驷君,脑子里一面在清醒地责怪自己犯贱,人都走了还牵肠挂肚,却一面又忍不住去想象他去了哪里。
她想,应该是去了东边,记得曾经驷君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东边的那个什么智国是这片地方的老大,既然郕国灭了宿囯,那么自然要去找智国主持一下公道了。
这么想着,陆慈望着东边的方向,却看见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天边。
当然,陆慈也几乎可以肯定,驷君留给她的那封信里,应该会说明他们的去向,唯独不敢肯定的是,他们留下她的原因。
所以陆慈压根儿没有让别人给她读这封信的打算。
头一次,这种不确定感,让她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患得患失...
当班勖从外头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寻到后院,发现鬼哭狼嚎的两个人,围着一堆将灭不灭的炭火,你一句我一句的,进行着根本接不上的对话。
“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啥?”
“我跟你说,我改天去酿个酒来,让你尝尝啥叫……”
“你都说八百回了,你说你能酿酒我还真不信,你做那个泻药还...还挺厉害的哈!”
“那是!”
班勖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打断两个已经断片的人:“我说你俩这样不冷么?”
“老勖啊~”陆慈迷瞪着双眼看着班勖,半天才认出来。
“老勖啊~”一旁的枚颇听了,也从善如流地学了一句,语气都不带变的。
“得得得,跟我进去,这大晚上的别把狼招来。”班勖也不跟这两人商量,一手拽着一个就往屋里拖。
结果拖到大堂,枚颇抱着柱子死活不肯走了,嘴里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
“你说说你们,这一天天的也不给我省心!”班勖见拉不动枚颇,抱怨了一句,就直接拽着陆慈走了,留他一人抱着柱子,“别到处跑啊,我一会儿就过来。”
陆慈被班勖拖到卧房,仍迷迷瞪瞪地抱着酒坛子不肯撒手,班勖本来想拿开她手里的坛子,结果一拽陆慈就哇一声哭出来了。
这下班勖彻底慌了,想他从小习武,虽说不上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也自忖是谨守本心,毫无畏惧了,哪曾想到今日却被个小女娃哭得不知所措起来。
“不是那啥,妹子啊,哥哥也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但,但你也别太难受,驷君兄弟跟俺说过的,他还会回来的。”
陆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听他这些,只是呜咽道:“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怎么...你怎么什么都信呢?”
“这个,这个自然是信的嘛,驷君兄弟向来是那种重诺之人...”
“胡说,他重诺个屁!”陆慈眼泪汪汪地瞪了班勖一眼,“他应承过我的,就...就没做到过!”
班勖知道陆慈这会儿上了情绪了,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他,他应承你啥了?”
“...关你什么事!”
“...”
“王八蛋,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
“……”
“当初话说得那么好听,转头来还不是薄情寡义!”陆慈说着恨恨瞪了班勖一眼:“你们古代人办事也这么不靠谱!”
“不是……”班勖这下听不明白了,啥叫古代人了?
正要问她,却见陆慈迷迷糊糊趴在桌子边,又呜咽起来,偶有喃喃低语断断续续传来:“我也知道他是要去做大事的,国破家亡了谁还没个血性啊,也不是说不愿意让他走,怎么就不能带上我呢,难不成我就给他拖后腿了么...”
“妹子你这也别较真,驷君兄弟这个也是没办法嘛,他这要做的事必定是极凶险的事,自然,自然没办法让妹子你也身处险境嘛不是?”
班勖多少虽一直没问驷君的身份,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包括这次驷君不告而别他也都大概知道缘由。
陆慈苦笑一声:“这一路有多危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