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断墙非常逼真,上面的墙纸也和其它墙面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我趴到地上去,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墙下面会有一道缝隙……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墙!
有了这个发现,我急忙去找隔断的开关。
搞整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推开隔断,走进另一半会议室,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张稍小的会议桌,就是一张长沙发。
而我们尊敬的燕少,就趴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
我反手顺便把隔断一关,然后走到他面前,无言地看着他。
拜托,所有股东都在等他开会,阿青要把整层楼都掀了,结果他居然躲在这里不负责任的睡大觉!
有他这种人吗?
我蹲下去,默默地看着熟睡中的他。
心想我合不合适把他叫起来,然后召集股东重新开会呢?
早点把阿青的心愿了了吧。
近距离的看他,我能看到他眼下隐隐约约的黑眼圈,还有他的脸颊,似乎也比上一次见到更削瘦了一些。哪怕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是略微皱着的。好似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吁出一口气。
慢慢来吧……一开始可能是需要一个过渡时期,但慢慢来,总会一点一点走出来的。
至少我知道,燕少也是在尝试斩断我们之间的过去的。
虽然他看起来比我辛苦很多。
思前想后,我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叫他:“燕少,起来了。”
就算是睡午觉,也睡了两小时了,应该够了吧?
在我叫了他两声之后,他居然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依然闭着眼,有些含糊地说:“再睡两分钟……我就过去……”
我默,我说:“你睡两个小时了。”
他还是闭着眼,不过回答我:“莹莹,你好吵,我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儿。”说着这话,他转了转头,突然拿起我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然后亲了亲。
我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惊声道:“你干什么?”
我声音很大,燕少也是一个激灵似地,猛地睁开了眼。
好几秒,他依然带着睡梦中特有的迷茫,看着我。
然后,我就看着他的眼神,从柔和渐渐冷却下来,最后变得冰冷。
他撑起身子,问我:“你来了?其它股东呢?”
我说:“大概都走了吧……阿青发很大脾气,哭着跑了。”
燕少愣了愣,抬起手腕看表。
他自己也似乎微微吃惊:“怎么就三点过了?我才刚刚趴下去。最多没有三秒吧?”
我……
燕少您到底是有多困?
他放下手腕,揉了揉太阳**,闭着眼:“我想你们还要等十分钟才来,就顺道过来趴一下。抱歉睡过头了。”
我站起来,问他:“那今天还进行股权交割吗?我把阿青叫回来吧。”
燕少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然后答我道:“嗯,做吧,反正迟早的事。”
我看他憔悴的样子,从高处看下去,下颌尖得见骨,脸色也异常苍白。心里想到秘书小姐的叮嘱,林总,你关心一下燕少吧……
然而话到嘴边,我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我已经没有关心他的资格了。
我已经和他形同陌路了。
今天交割了公司,就彻底是陌生人……
燕少站了起来,我便过去开隔断,然而手刚刚碰到开关,拉开了一点,燕少的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啪的一下按在我手上,猛地把隔断拉上了。
我转过头去,异常惊讶地看着他。
我问他:“怎么了?”
燕少低头看着我,呼吸触到我的鼻尖上。他的眼神,很冷冽,但里面有黑色的光在缓缓流转。
他说:“我一直忘记了跟你说一件事。”
我说:“请讲。”
他便说:“既然大家要一刀两断,从此做陌生人,所有的账就都要算清楚。你该还的,都要还。”
我点头,说好,我这不是就来换阿冰的股权么?
他又紧接着说:“该兑现的,也都应该兑现。”
我心里打个突,问他,什么是需要我兑现的。
燕少的手肘撑到了我耳后的隔断墙上,他的身子压到自己手臂上,已经是阻断了我的去路。
他压过来的时候,我嗅到他满身的烟草味和咖啡味。
他缓缓抬头看天花板,声音很低,但一字不漏,清楚明白地传到我的耳中:“好像有人说过,新婚夜第一次,是属于我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喉头对着我,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听到了自己心跳撞击心口的声音。
然而我依然镇定的抬头,仰视着他:“这件事,好像分手的时候你并没有提过,所以……”
“那现在提,也不晚吧?”他瞬间就往下移了一点,脸对着我的脸,我看得到他瞳孔里危险的光。
没有情感,没有眷恋,有的只是冷漠和交易。
如果讲真,就算我真的要还他什么……也不可能是在这种气氛之下,至少应该是你情我愿,而不是这般的胁迫和陌生的口气。
更何况,所谓新婚夜的第一次……
其实早已经在他还阳的那个夜晚,交付于他了。
只是你忘记了而已啊……你忘记了……并且也不会再记起了。
所以,燕洍羿,其实一直亏欠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他的脸在一分一寸靠近,我却竖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