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清芠可以说是满肚子火气的回到了厢房里,但是当着花嬷嬷的面,她又得维持着笑容,再听着花嬷嬷那些明褒暗贬的话,简直是憋屈到了极点,所以青芷和念秋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花嬷嬷下了逐客令。
花嬷嬷也是个有眼色的,并没有想要真将清芠怎么样,所以也就痛快的离开了,反倒是让清芠已经准备好的话,没有了用处,又吃了一记闷亏。
念秋是三等宫女里并不出挑的一个,虽然她看不起清芠的行事作风,但是被调到清芠身边当差,一下子就拿了二等宫女的份例,她还是蛮高兴的,所以伺候清芠也是尽心。
“恩!”清芠微微挑眉,爱答不理的应道。
随即她就学着尔芙平日的做派,很是矜持的抬起手,微微前伸着,等着念秋上前来搀扶,可是念秋就是个跟在大宫女身后做粗活的小宫女,哪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呢,见清芠应了声就快步走到了间壁墙后面的净室里,这还是当初尔芙为了让两个小家伙儿和奶嬷嬷住的舒坦,特地设计的,不然寻常的厢房是不存在净室这种高端配置的。
清芠微抬着的手落了个空,但是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也只能偷偷咬了咬牙,打定要给念秋穿小鞋的念头,便又是满脸笑容的跟着念秋进了净室里。
厢房的净室,到底不如上房的净室宽敞了,虽然不至于面积小,但是却很是狭窄,顶多就只有一米五宽、四米长,若是对现代人来说,那就是已经是很宽敞的净室了,可是对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清芠来说,这地方就是狭窄极了。
好在,她还知道现在不是她嘚瑟的时候,所以只咧了咧嘴,便也走到了摆在最里面的浴桶旁边,正在蹲在那里将瑶琴送来的那些香膏、胰子等零碎东西摆在藤架上的青芷,忙站了起来,略微用衣裳擦了擦上,便上前给清芠见礼了。
“辛苦你了。”清芠一边自己脱着衣裳,一边打量着藤架上的东西,低声对青芷说道。
青芷笑着摇了摇头,将一人高位置上的小气窗关好,又预备好了干净的新衣裳在一旁摆好,这才上前扶着已经脱好了衣裳的清芠,踩着小凳子,一步步的往浴桶里走去。
浴桶里是寻常的热水,只撒了一把干花瓣,但是这种能趴在香喷喷的浴桶里的待遇,还是让清芠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笑了,果然嫡福晋说的是对的,这世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不是她明智的选择了这样的计划,她这会儿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带着她那些体己和侧福晋赏下来的一点东西,很是落魄的离开这座金堆玉砌的华丽府邸了。
“青芷,帮我擦擦后背吧,我觉得肩膀好酸!”说完,清芠就滑动着水,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浴桶,趴在了之前青芷搭在桶沿儿上的细棉布帕子上,太过沉醉于这种只属于主子的享受中,清芠并没有发现净室中的不对劲。
就在她身后越三尺远的位置上,一个浑身都笼罩在一不足一尺长的半月形匕首,踩着小碎步,悄无声息地接近着浴桶中的清芠,就在清芠的不远处的位置,青芷和念秋就如同睡着了一般,歪倒在墙边。
气窗洒下的淡淡阳光,在匕首的锋刃上,凝聚成了点点星光,显示着匕首的锋利,来人的手很稳,也暗示着杀手的冷静,随着清芠的声音响起,来人似是有些小小的嫉妒,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眨眼间就走到了浴桶的旁边,手中握着的匕首尖端,也已经就要贴到清芠的后心了。
而就在这么危急的刹那,清芠回头了。
与寻常人见到杀手的反应一般,她紧张的用双手堵住了泛白的唇,但是尖叫的海豚音,还是从她的指缝中溜了出来,但是来的杀手显然早就预料到她的这种反映了,一把就捏住了她的喉咙,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从浴桶中拎了出来。
你没有看错,就是拎出来了。
清芠身上的水滴就如同春日里的雨丝一般,滴滴答答地掉落在水面上,溅起一道道涟漪,而清芠就好似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夸张地张着嘴,一双手死死扣着她脖颈处如同铁箍一般手,在来人的手背上留下道道血丝,最终无力的垂下,犹如个提线木偶一般的被来人重新丢回到浴桶里。
“白痴!”来人嗤笑着,将一枚绣着海棠花的精巧香囊,丢到了浴桶与墙壁之间的一个角落里,又略微调整了下浴桶的角度,只露出一缕翠蓝色的流苏在外面,若是不仔细看,绝对不会看到这枚香囊,她这才一个深蹲,高高跃到了气窗旁,直接从狭小的气窗钻了出去,消失在了厢房内。
而与此同时,一声如炸雷般的尖叫就从厢房的门口响起了。
不管清芠是不是背主爬床的贱婢,但是她到底已经成为了四爷的女人,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厢房的净室里,这都是一件大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消息的尔芙,站在厢房的门口,看着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人群,有一种抓狂的感觉,她到底要坑自己几次,要是她刚才一狠心的把清芠打发到正院福晋那里,她就不需要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了吧,这任谁看都会说是她容不下这种背主的贱婢,面甜心苦的背地里下黑手吧,可是她真心没有做呀,甚至她都懒得见到这个清芠,只想将她远远的放逐出去就好,不过就是考虑到这事不光彩,这才让清芠现在她的西小院小住几天就将清芠送到其他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