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却见韩琦气呼呼的出来了,紫胀着脸,也不知是谁招惹了他。
“小舅子这是要上哪里去,正好我让人备了酒菜,我们去喝两盅吧。”
韩琦勉强一笑:“不了,王爷,我还得赶回去了。一会儿晚了,又怕回不去,家里二老又得生气。”
水溶心想适才明明是他说要喝酒的,这酒还没端上来就要走,水溶挽留了一回,不过韩琦却坚持回去了。水溶也只好由他去了。
来到怡园时,敦慧正在她嫂子面前撒娇呢。水溶进来说:“歆儿,你都多大了,还这样的淘气。”
敦慧哭丧着脸,立马和哥哥告状:“都是姓韩的那小子不好,弄坏了我的东西。哥哥呀,我不喜欢看见他,以后别让他来我们家了。”
水溶这才和刚才韩琦的神情联系起来,难怪他会连酒都不喝,气呼呼的就走了。水溶正色道:“歆儿真是越来越娇纵了,再说在你嫂子面前怎么说话呢,也没个规矩。”
敦慧嘟着嘴道:“哥哥!你还不如嫂子疼我呢。你看,我好好的一对兔子,就被他给弄成这样呢,哥哥也不责怪他,还说我不好。”
水溶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去吧,别整天缠着你嫂子,你嫂子还得养身体。”
敦慧收拾了东西,也巴不得让两人相处一会儿,识趣的带着丫头出去了。水溶站在屋中也没坐,见王妃坐在炕头上,神情淡然,平静如水,和往日没什么区别。此时水溶对她心中生出一丝歉意来,一手负于身后,身子微微的向前倾斜,诚挚的说道:“歆儿她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平时也没什么人陪她玩。所以有些淘气,这些年倒让你费心了。”
王妃却并不领水溶的情,继续默默的数着念珠,真个的心如死灰,过了一会儿见水溶还不曾走,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没什么事请王爷回去吧。”
水溶微微蹙眉,准备转身走开了,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来和王妃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或许这一辈子都继续恨下去。若能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让人为难,也绝不会再结这门亲事。”
王妃原本沉静着,却水溶这突如其来的话给触及到了,竖着两道眉,眼中带着怒意,拊掌怒道:“出去,出去呀!”
胡嬷嬷听见了王妃的声音,又见王爷灰头土脸的出去了,心想这两人又拌嘴了不成,连忙来劝。走进屋里一瞧,却见王妃正坐在那里抹着眼泪,翠珠在跟前劝着。
胡嬷嬷上前说:“这是怎么说法呀,好好的又生分了不是。要说王爷有三分的不是,娘娘也有七分的不对。绊什么嘴呢。娘娘也忒急躁了些,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娘也该软和些。”
王妃心里来气:“你们犯不着来劝我,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们是奴才,但也犯不着每个人都要去讨好他,巴结他。我对谁好,不对谁好,也只随自己的心,不用刻意去奉承,要去奉承他也做不来。”
翠珠和胡嬷嬷见王妃在气头上,兼说了这么一篇话,知道是不能再劝的了。
水溶有些郁闷的回到了这边的花厅,丫鬟取了酒来,就是不见韩琦,忙问:“二舅爷怎么不在?”
水溶道:“放下吧。”他自斟自酌起来,琉璃杯中盛满了琥珀色的汁液,他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落过喉咙,一直到了胃里,依旧觉得灼热。一会儿又觉得苦涩不堪。
一人喝闷酒的滋味不好受,转眼半壶酒没了。心想着痛痛快快的醉一场就好了,可心里依旧明镜似的,水溶想逃避现实,可现实在此时却那么明明白白就在跟前。
南晴走了来,见他这副样子,忙劝解道:“哟,王爷是怎么呢?怎么一人喝起闷酒来了,你还好吗?”
水溶道:“不用你来管我。”
南晴吩咐人下去准备醒酒汤,又问身边的人到底怎么呢,身边的人也说不知。南晴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水溶问着南晴:“给太后准备的礼怎样呢?”
南晴道:“差不多了,王妃说这事交给妾身全权负责,礼单已经出来了,王爷要看看吗?”
水溶道:“这事马虎不得,将礼单拿来我看看。”
南晴道:“王爷才喝了酒,改天看吧。”
“喝了酒怎么呢,我又没喝醉,趁着今天有时间,看看单子有什么问题,好让人将礼送进去。日子不多了。”水溶有些不耐烦。
南晴便让丫头将泥金大红礼单取了来,水溶接看过来,一行行的看了下去:竹雕山水人物图香筒一对紫檀木泥金地藏王佛一尊沉香木拐杖一柄象牙雕刻龙纹带扣一对八仙庆寿、双螭捧龙金丝缎四疋双耳粉彩画福禄寿三星荸荠瓶一对犀角杯一对。
水溶看后,和南晴商量说:“这礼太轻了,若是平时生日也够了,可是七十大寿呀,皇上说要大办。对了,我记得库房里还收着一架缂丝的大屏风,应该是十二扇的吧,将这个添上。还有一顶细冰绫丝的绡帐,也一并加上,这样就差不多了。”
南晴听后却有些犯难,吞吞吐吐的说:“那帐子只怕拿不来了。”
“怎么,上哪里去呢,总共我也没见过几回。那帐子很好,夏天挂着防蚊虫,还很凉快。不是让你收了么,我们也用不上,再说这样好的东西原本也不该我们享用。去取来我看看。”
南晴只好敷衍道:“王爷还是别看了,那帐子虽然好,可都放了好几年。也脱了线头,怎么拿去送礼呢,再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