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致一进屋坐下,女眷们便立即倒好茶水送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退居到李秉一侧站好,只有李秉和年纪大的李林氏是坐着。
秦姨娘垂手站在最边边,余光打量着范意致,她觉得这人很是眼熟。
范意致捕捉到她的视线,朝她温和一笑,她连忙吓到般低下头。李林氏见此,以为是秦姨娘冒犯了范意致,连忙赔笑道:“大人您莫见怪,她一向便是如此不识体面,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随即转头朝秦姨娘说:“还快向大人赔罪!”
秦姨娘小声地说:“还……还望大人勿怪……”
范意致蹙眉,出声制止了她的话语:“不用赔罪,你本就没有错,何须赔罪。”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这家人对待李垚娘亲的态度依然如此,竟丝毫没有改变。他想到李垚曾经什么东西都拿给秦姨娘的那份孝心,此时有些替李垚感到生气。
这次攻占下翼州后,处理了与塞漠纪家的谈判的事务,他忙碌中想起了曾答应过李垚要帮他看望家人,这才把多日未理的胡子给刮了,还换了一身洗干净的戎装上门拜访。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这种心理,不过莫名地就想要在李垚家人面前争取个好印象。
李林氏见范意致脸色微愠,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校尉,看向自己的儿子李秉,让他出声解围。
李秉打着哈哈,说:“我娘亲年事已高,有时候脾气是有些大。还望大人勿怪。”接着对秦姨娘说:“秦姨娘你退下罢。”
秦姨娘感到委屈,但是不敢多说,只得转身要退下。
范意致的眉头蹙得更紧,毫无掩饰,终于出声:“秦姨娘还是留下,我此番前来是与你有关。”
“我?”秦姨娘面露疑惑。
李林氏第一反应就是:“莫不是得罪了大人?她向来粗心……”后面的话语,她说不出口了,因为范意致的眼神凌厉地瞥了她一眼,瞬间将她冰冻。
“我代李垚之名来看望你。”
这次,他有些私心地只特指了秦姨娘。
听到李垚的名字,气氛有一瞬间的呆滞,毕竟李家人都以为李垚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