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华仪捂住口鼻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眼下除了抓紧逃离这个让他出糗的地方再无其他想法,经过玄夜身旁时却被一把揽在怀里,“玄夜你干嘛!”话音刚落就被松开,指指长桌上伸出来的灵犀角,“刚才你差点撞上去。”看着那锐利尖角华仪也不好意思再指责玄夜占自己便宜,三步并走两步走到桌上抱起吃的不亦乐乎的灵狐,拍拍脑袋:“还吃!再吃就要吃坏肚子了!”

灵狐不高兴的叫了两声,牙齿轻轻碰了碰华仪手臂就消失不见,恰在这时曜宵也回来了,扬扬手中那一大袋的核桃酥和桂花藕,笑的那叫一个天真灿烂:“这下咱们能吃个够了!我把刘记的桂花藕、陈记的核桃酥全买来了!快夸我!”

这下别说华仪,连玄夜脸都绿了。

是月朗星明的夜,在夜色下静谧流淌的水面被两侧人家点燃的河灯照亮,折s,he出灯火通明的光感来。华仪等人提着河灯走在青石桥上望着那交相辉映浑然天成的美景,每个人眼里都写满惊叹。九重天和十洲三岛的风景固然好,但看来看去不外乎就那么几种,远没有地大物博的沧云大陆景色来的齐全,终于有些明白当初的陆压道君为何喜欢四处游历,换作是他恐怕也会做一样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很多有趣的事情、美丽的风景,是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无法感受到的。

“难怪陆压道君总说神族的大部分神仙又古板又无聊,天天呆在同一个地方能不无聊嘛!”华仪感叹一句,视线停留在那美好夜色里,丝毫没有察觉玄夜脸上的复杂和矛盾。

“陆压道君欲打开洪荒之种被八大主神联手击败,现被囚禁于女娲宫镇魂塔。”玄夜又想起早上九重天传来的情报,一天都在犹豫是否该将这事告诉华仪,但看见华仪埋头在古籍里为自己寻找解咒之法的专注模样,又不太想将这事告知于他了,私心固然有,可玄夜考虑更多的还是假如华仪知道这事势必要去救他,而洪荒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可能再次面临崩塌,无论何种缘由都不能将实情告诉华仪,坚定内心想法的玄夜眺望远处那缓缓漂来的数盏河灯,出声道:“已经有人在放河灯了,我们也过去吧。”

“华仪,你许了什么愿?”见华仪将散发淡黄色光芒的河灯放在水面上目送它远去,蹲在身旁的玄夜目光也随着河灯远走,“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华仪待河灯漂远这才轻轻道,“不过说来也好笑,人族许愿是为了让神灵听见并实现他们的愿望,我们这些神仙许愿是为了什么?”

“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伸手划水的玄夜感受着那冰凉触感,悄声道。华仪愣了下,随即摇头笑笑,“愿望如果都能被实现,那还叫什么愿望?”

“可是我想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玄夜忽转过头看向华仪,漆黑眸子里写满认真,“别人的愿望我管不着,但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我只想回到一切开始之前,我依然是那个只知道种草药的傻子,你还是那高不可攀的神君,陆压道君也没有东躲西藏,大家都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该有多好啊!到底是怎么就出现偏差了呢?”华仪并没有去看玄夜,眸子随着越漂越远的河灯愈发黯淡,“玄夜,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你会怎样选择?”

“我会依然选择认识你,并且爱上你。”玄夜忽就笑了,却笑得无比落寞。

河两岸的灯光在不知何时已经燃尽熄灭,漆黑一片的河面上再无半点光亮,一如几人那晦涩难辨的心,在这逐渐静谧的深夜里一同沉寂下去。

“你以为你真的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吗?”依旧是那黑色空间里,灰色影子站在华仪面前,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嘲弄,“你还要自我欺骗多久?你根本就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不是吗?”

“我要是你绝不会去救玄夜,因为你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害的,我说你还真是傻啊,傻得无可救药!”

“你还记得陆压道君,记得凭虚吗?那些不顾一切对你好的人如今都落得个什么凄惨下场?你害了那么多人还不知足吗?你还想怎样?”

“你真的觉得你活的问心无愧吗?”

“你活的真的心安理得吗?”

“你为什么不去死?”

华仪忽就睁开了眼睛,周围黑漆一片什么都没有。梦中灰影那一连串的指责着实让他胸口发闷,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生怕吵醒趴在被子上睡觉的小灵狐,披上衣服正打算出门散散心,忽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

“现在只有华仪主子能救他了!十洲三岛已经表明态度不会管他死活,照这么下去再过几日他就要被送到太虚境接受鸿蒙太神的责罚了!”焦急声音传入耳朵,愈发觉得这声音熟悉,华仪多了个心趴在门边偷听外面的交谈。

“他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自作自受!为什么要拉华仪下水!他是地位崇高的大神仙还是傲视洪荒能一个人冲到女娲宫里打败位于洪荒顶端的大神仙们?你喊华仪去不是让他送死是什么!”玄夜恼怒又不耐烦的声音重重敲在华仪心里,隐隐察觉玄夜有事瞒着自己的华仪强忍推门质问的冲动,继续听了下去。

“可是眼下能救主子的只有华仪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华仪再也按捺不住推开门看着垂头丧气特别委屈的逸清,又望望咄咄逼人的玄夜,紧张道:“陆压道君他出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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