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此刻喝住冯宛,只是下意识地给想给她一个教训,想让她不要那么得意。
可是喝住后,说什么呢?现在说什么能打击到她呢?
冯宛微笑地看着冯芸和陈雅,微笑地欣赏着她们变幻的脸色。这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她踩在脚底下践踏,可偏偏,她却不如她们的意。
见冯芸说不出话来,冯宛拱了拱手,浅笑道:“冯美人既然无话,那阿宛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又走。
“宛娘!”这次叫住她的是赵俊,赵俊大步走到她身后,又叫了一声:“宛娘!”
冯宛侧目而视,脸上笑容轻浅,“赵家郎君,陈雅虽为庶民,却终究是皇家血脉。她这样的身份,在平妻的位置呆久了,不说陛下,便是众臣也会有看法的。以阿宛看来,郎君当务之急,还是休了我这个妻子,把她扶正的好!”
冯宛的声音一落,陈雅气急败坏的尖叫道:“住口!谁让你假惺惺充好人的?”她一脸的厌恶和气恨。似乎冯宛的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她的怜悯和施舍一般。
冯宛自是不会理会陈雅,她看向赵俊,温柔说道:“兹事体大,郎君还是慎重考虑的好。”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所说的话也句句在理。可赵俊只觉得苦涩无比。
他当然知道陈雅当平妻,很多人看不过去。他也知道,他如果向陛下请求把陈雅扶正,陛下便是不愿意,心里也会觉得他识大体。
可他不能这样做。休了宛娘,扶正陈雅,岂不意味着,他这一生只能这样了?他以后的日子,已没有了半点盼头了?
他盯着冯宛,这个妇人,自己明明求过她,要她想法子让自己休弃陈雅,可她不是装病便是推拖,一点办法也没有拿出来。现在为了与奸夫在一起,还逼着自己休她!
她,难道对自己已无半分情意?
望着冯宛,赵俊只觉得苦涩莫明。
冯宛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也不废话,朝他再次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看到她决然的,洒脱地转身离去,赵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今日她这一走,怕是永远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这种恐慌一生,他心下大乱,想也不想便伸手扯住冯宛的衣袖,求道:“宛娘,别走!”
没有注意到冯芸的错愕,陈雅的气苦,赵俊只是牢牢扯着冯宛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她,小意的,乞求,哀哀地说道:“宛娘,你不要走。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因为恐慌,因为在意,也因为她是他上了心的人,此刻的赵俊,俊脸上尽是痛苦,他眼睁睁地看着冯宛,眼中有点湿意,声音也微颤着。
他是真正在乞求她,用一种紧张到害怕的语气,在乞求她留下。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赵俊,冯宛也没有。
呆了呆,冯宛抬起头,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他。
嗖地一声,陈雅冲到了赵俊身边,她伸手揪起冯宛的衣袖,把她重重一推后,猛然转头看向赵俊。
瞪着赵俊,陈雅的身子不停地颤抖,颤抖……
明明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这个男人总是对自己说,冯氏是如何的自私不懂事,她一天到晚置着气,她长得不如自己好,出身更是提也不能提。
每次见面,这个男人也没有对他的妻子流露过多么情意。她多少次当着他的面发难,也不见这个男人出面维护他的妻子。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妻子了。
她以为,冯氏长相不如自己,出身不如自己,实在怪不得她的丈夫会厌弃。
她以为,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着的,小意着的,时不时还有着大男子的耿介之气的男人,是爱着自己的。
她一直以为他只爱着自己。
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地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痛苦绝望,卑微和情意。
他竟然在乞求那贱女人留下!
他竟然都要哭出来了!
这种明明白白的深情,明明白白的眷恋,她便是想装做看不到,也没有办法做到!
他竟然一直爱着他的妻子,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自己为他丢弃了大公主的位份,为他失去了权贵们的尊重和体面生活,为他忍受耻辱当了一个劳什子平妻,却原来,他对自己,连情意也是假的!
她还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了!
一时之间,陈雅只觉得脑中嗡嗡响成一片,只觉得手脚无比冰凉,只觉得眼前一阵空洞,仿佛天和地,都变成了灰蒙蒙一片。
瞪着瞪着,一股腥气向上一涌,陈雅嘴一张,一口鲜血“卟”地喷出!
万万没有想到陈雅会吐血,婢仆们乱成了一团。她们急急围上时,陈雅依然瞪着一双无神的四白眼,绝望地看着赵俊,神情凄楚灰败之极。
赵俊被她的鲜血一冲,直吓了一跳,他连忙把看向冯宛的目光收回,朝着陈雅走出一步,他扶着她叫道:“阿雅,阿雅?”
脑中的嗡鸣声,使得陈雅什么话也听不到了。她只是瞪着一双眼看着赵俊,只是唇角鲜血不时涌出。在赵俊扶住她时,她突然手指收紧,她揪着他的衣袖,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 “赵郎,你可曾欢喜过我?”
唇角的血还有不停涌出,她也在不停地问着,“赵郎,你可曾欢喜过我?”
“赵郎,你可曾欢喜过我?”
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
凝滞的时间中,赵俊终于急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