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微惊,“边境贸易竟然这么赚?”家里那么些庄田铺面,一年也不过上万两银子的收入。
李睿笑而不语。
宋嘉言数出一半的银票给李睿,道,“早说好的。”
李睿接了压在桌间,听宋嘉言问,“其他店铺,过年会不会多给掌柜伙计们发些银子?”
“有。掌柜们会多发一个月的银钱,至于伙计,扯上三尺布拿回家给老娘做件衣裳,他们就很高兴了。”
“这一趟,我们比别人赚的多,掌柜伙计都是用了心的。”当然,最用心的是李睿。不过,这是应该的,她与李睿是合伙人。宋嘉言道,“我想,拿出一部分银子来打赏他们,但是,又不知如何做才妥当。“李睿笑,“说说看。”
“掌柜多发两个月的工钱,管事们多发一个月的,伙计们起码过个肥年,发些米面肉食。”宋嘉言从银票里数出一千两给李睿,李睿道,“用不了这么多。”
“我有一些别的想法。”宋嘉言温声道,“我们做的生意,与平常的店铺的生意是不一样的。因为要来往于西蛮北外的远,一去就是几个月、小半年。一起去掌柜、伙计,多是有家的人。这些人出远门做生意,家人若是有个病啊痛的,那些远行的掌柜伙计难免牵挂。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拿出一点银子来,做为保证金。如果有哪家的家人有急事求到铺子里,可以应个急。这也是店铺的应尽之义。”
“银子是赚不完的,我们不要亏待了那些跟随我们的人。”
李睿微微动容,笑,“好。我正要跟你说,若是明年再带着掌柜伙计们出去,铺子不能没人看管,你派个可靠的人过去吧。”
“就从你手下里选一个出来,熟悉店铺生意的。”
李睿做人向来有原则,道,“这是应有的规矩,那你就派个账房到铺子里来。”两个人的生意,不可能只他一人做主。
宋嘉言方应了,把余下的银票交给李睿,“明年还要用,我就先给你了。”
李睿笑,“我也放五千两进去,明年依旧照这规矩。”五五分成。
宋嘉言并未推却,“好。”
宋嘉言眼中含笑,唇角弯弯,道,“在帝都最好的馆子,请掌柜伙计们大吃一顿。山珍海味什么的,让大家都尝尝。让他们知道你的恩惠,日后出门,自当更忠诚于你。”
李睿正色道,“不是我,是我们。”宋嘉言考虑事情这样深入,李睿也做不出架空宋嘉言的事。
中午,李睿陪宋荣在书房用的饭,用过饭喝过茶,李睿便起身告辞。
出荣府时,正见到秦峥一袭玉青氅衣,如风中青竹,温润儒雅,迎面而来。秦峥笑,“阿睿,你回来了。”
李清与宋荣宋耀是同一科春闱,又都是榜上有名之辈,恰好那科的座师是秦老尚书。李家与秦家素有往来,两人年纪相仿,早便认得。李睿见了秦峥也挺高兴,道,“这些天一直忙些庶务,听说你在准备明年的秀才试,便没去打扰。”
秦峥笑,“再准备考试,我们喝茶的时间还有的。现在怎么样,还顺利么?”眼中带了几分关切。
李睿眉间自信浅浅,“还好。”
看来他家言妹妹是赚着银子了,秦峥笑,“那就好,你这次可是行了万里路啊。有空我去找你,咱们好生聊聊,你也让我开开眼界。”
“行。”李睿见秦峥手里握着两本书,道,“你来找叔父请教文章吧?”
“那我先进去了。”
李睿回了家,李太太闻他身上有几分酒味,问,“中午吃酒了?”儿子应酬颇多,喝酒更是难免。小小年纪就要出去打拼支撑家业,李太太很是心疼。
李睿笑,“陪宋大叔喝了几杯,没多喝。”
李太太问,“银子给大姑娘送去了吗?”
“都办妥了,母亲不必担心。”李睿数出一千两银票给母亲,道,“母亲用作家用。”
李太太看那一小匣子银票,问,“你真把银子给大姑娘了?”看里面的银票可是不老少。
“哦,给了,言妹妹又叫我带回来,留着做明年生意的本钱。”
李太太此方放下心来,李睿笑,“看母亲,难道我还会坑了言妹妹不成?”
李太太道,“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信你。只是,银钱的事,最易生隙。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大姑娘为人很好,架不住旁人有别的心思。你也要把账做明白,这样才能长久。”
“我知道。”李睿说,“言妹妹挺不错的。”
“这还用你说。”李太太笑,“大姑娘跟你妹妹早就是很好的朋友。朋友不以贵贱论交,你爹官位低,大姑娘却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所以,你跟她做生意,我也放心。”
李清平日间,除了去翰林院当差,就是在家酿酒,如今儿子初初经商,李清也相当关心。
别看李清正经书香门第、科举出身,不过,他并不以行商为耻。且今年儿子赚到了一些银子,晚间,李清在书房问儿子,“明年是如何打算的?”
“言妹妹将今年赚的银子又给了我,明年我想先去南下购得丝绸茶叶,再转去西蛮、北凉,继续做生意。”既然头一票开门红,李睿自不可能赚个千把两银子就收手。
李清点点头,“去吧,按你的心意过日子。”
“你做生意是行远路,伙计的忠心尤其要紧,不要亏待了手下人,过年的时候多多赏他们。”
李睿想了想,将宋嘉言说的保证金的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