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芷川一下子说了出来，也是，他都不知道梁老想要他俩处对象。
想不出其它开溜的方法，倪蔻只能选择尿遁。
“你们慢慢聊，我想去下洗手间。”
说话时脸部已经有些抽搐，隐忍已久的小模样。
梁芷川:演技真好！
梁元之见她这样，也不能拦住不让，虽然满心八卦只能强忍着日后打听，用比以往还慈祥的语气说。
“去吧。”
看到倪蔻小步快走消失在五楼楼梯口，才回头，“真有意思是吧？”
不知是指人还是指事。
梁芷川看他老不正经的样子，拧拧眉头。
“这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孙媳妇，怎么样……”
“无聊。”
媳妇什么的，自己追才实在。
*
倪蔻在五楼厕所蹲了半天，想着两个人应该走了，才慢吞吞出来。
她洗了个手推开洗手间门，甫一抬头，就如同有人突然拉开门，冲她大声喊了一句，“su”。
真是又惊又吓，完全没有喜。
梁芷川居然就站在门外，靠着楼梯扶手，白袍披满清光，如茫茫荒原遗世独立的苍松。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旁边的人从梁老变成了她最近的绯闻对象李煜。
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
两分钟前，梁元之前脚刚走，梁芷川下楼，就看见李煜从五楼电梯里走了出来，许是那晚天色昏暗，灯光又有些偏的结果，李煜竟然没有一眼认出他来。
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站着，李煜还挺有礼貌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问:“请问梁芷川师兄在吗？”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梁芷川挑挑眉:“我就是。”
李煜脸上顿时浮现出傻笑，他手里拿了一叠论文，是自己导师给的，让他最近看完，其中有一篇居然是日文的。
不过导师跟他说了，最近五楼实验室来了个在日本留学的博士，让他有时间去请教一下。
谁知出了电梯门正巧遇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梁芷川有一百种战胜对方的方式，但作为一个学生，他完全不屑于在学习问题上耍阴招，人家能做到不耻下问，他也不会小气到拒绝指点别人。
所以虽然内心变扭，但还是帮他翻译起来，一时忘我，就忽略了厕所里还有个人。
……
三足鼎立，一见李煜，倪蔻就从原来的无精打采，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而对方一抬眼见到倪蔻，又露出憨傻的痴汉脸，“倪蔻，原来你在五楼啊！”
听上去仿佛倪蔻是跟着他来的，还有那温柔的语调实在对不起他那大块头。
所以这话一出，倪蔻就有些炸:
我们很熟吗？什么叫我在五楼，还不是因为你！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生，现在连梁老都误会了，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回头我真交了男朋友会不会有人私底下说我水性杨花。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本来觉得都是同学，不应该闹得太僵，但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产生的依赖感，下意识就看向梁芷川想要寻求帮助。
而李煜其实很想跟她说两句话，可有任务在身，跟她打了声招呼就低下头。
“嗯，分散量可以提高到10……”梁芷川继续跟李煜说着话，长睫轻扇，侧脸轮廓温柔。
看在倪蔻眼里，跟“你自己搞定我不管”没啥区别。
她从小到大还没为这种事情烦心过，此时不免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圈当下红了。
李煜正低头看着文献，没注意到她这边，冷不丁听到身边这位师兄冒了句人人熟悉的日语。
“八嘎。”
吓得李煜一抖，诚惶诚恐，以为他在骂自己。
梁芷川原先听到李煜跟倪蔻那么说话就有些来气，此刻看到倪蔻要哭不哭的就更加来气。
什么玩意儿啊！
他本来就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面上未显，却暴躁地放下手中的记号笔。
然后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么想也是这么实施的。
他稍稍站直了身体，肩膀展开，双手放进衣兜，完全是师兄的作派，看着李煜嘴角微挑，笑着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还叫直呼名字干嘛？多生份呀！”
李煜和倪蔻同时愣住，前者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后者是不懂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然后李煜就见梁芷川走向倪蔻，突然一把把她揽到胸前。
猝不及防，倪蔻鼻子一下子撞到他胸口，有些疼，却抵不过一瞬间的错愕，满满男人清爽的气息充斥着鼻腔，体温烫得她脸色爆红，刚想有所动作，对方大手直接盖在她脑袋上，将她揽得更紧。
扑通扑通的心跳像擂鼓一样传进倪蔻耳朵，下一秒听到对方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下回记得要叫师姐！”
……
*
李煜失魂落魄地离开，连文献都懒得问了，从背后看走路飘飘忽忽，仿佛灵魂脱壳，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看他那伤情的模样，没个十天半个月好像都恢复不过来。
他人一走，倪蔻赶紧从梁芷川怀里像炮弹一样弹开，梁芷川怀里一空，冷气飕飕，然后这边的气氛变得蜜汁微妙。
仿佛无形中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自己理智上没有注意到，然而情感已经占据上风，双方因此都变得极其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