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自己最钟爱的女儿鼻青脸肿,楚楚可怜,心下好生怜惜。
乐平更说那慕云笙不仅缠着文阳王,还对五皇兄垂涎三尺,用尽手段,慕云笙在她的口中那简直就是一个祸乱朝纲的狐媚子。
皇帝一直视端木宗离为公主驸马的最佳人选,肃王又是自己的皇子,一直是形孤影寡,而这两人却被慕云笙玩弄于股掌,焉能不气?
虽说初见她时念及是慕知元的女儿,还有三分喜欢,但君是君臣就是臣,哪容得任何人以下犯上?
待乐平退下后,黑着脸唤过执笔太监,便要拟旨降罪。
朱敏之静立于皇帝身侧,面上淡然无波,心中却对皇帝的反复无常面善心辣深恶痛绝。
皇帝想了想,忽然侧首问他:“朱敏之,你觉得朕如何处置这个小丫头最好?”
朱敏之面上浮起一片惶恐之色,躬身答道:“陛下贤明圣德,赏罚自是公正,奴婢不敢妄言。”
“这慕云笙实在是太过张狂,不尊礼数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公主都敢欺辱,如此大逆不道,本该严惩。
不过她好歹是慕知元的女儿,留她一条性命。传旨下去,慕云笙不敬宗室,藐视皇家威严,念她年幼,罚杖责三十,以示惩戒。”想了想又道: “朱敏之,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幕府。”
朱敏之神色一滞,赶紧恭谨答道:“奴婢遵旨!”
皇帝见他似乎有些为难,问道:“怎么”
“奴婢不敢,只是公主在慕云笙那受了委屈,得知她明日受杖,定是要缠着奴婢前去慕府瞧热闹,到时再万一碰上文阳王,闹了起来,奴婢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一笑:“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宣文阳王明日进宫。待会你去昭清宫告诉乐平让她好好养伤,这几日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朱敏之领旨退下,赶至昭清宫,将皇帝口谕传给乐平。
乐平得知慕云笙终归受了处置,欣喜异常,既然父皇不让自己去看这个热闹,那不去也罢,反正那三十大板定是轻不了的。
兴奋地吩咐朱敏之:“朱公公,你记得叫他们狠狠的打,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就是打不死,也得叫她落个残废。到时看文阳王和五皇兄还喜不喜欢她!”
朱敏之敛眉答道:“是。”
退出乐平公主寝宫,朱敏之收起在皇帝和公主面前伪装的恭谨谦卑,阴冷的笑容浮上白净的脸庞。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对父女,一般无二的歹毒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丝毫不念及往日种种情分与帮扶。
握紧拳头,复仇的信念坚定如初,等着看吧,就快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隔日清晨,慕云笙刚刚梳洗完毕,灵儿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房来,扶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慕云笙将檀木梳置于妆奁上,起身上前,手指弹了弹她的小脑袋,笑着数落道:“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又不是第一次见宫里人,慌什么?”
灵儿十分焦急地跺跺脚:“不一样的,瞧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定是没好事,小姐,你在外面是不是惹祸了?”
整了整裙摆,慕云笙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就是打了乐平公主两个耳刮子。”
灵儿腿一软,两眼翻白:“我的亲小姐啊,你是找天老爷借的胆子吗?这下好了,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呜呜……”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会让你的小脑袋稳稳的长到你抱重孙子的。”慕云笙跟没事人一样打趣她,随后甚是悠闲地往前院行去。
灵儿忐忑不安的小跑着追上她,心里暗暗嘀咕,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令自己主子畏惧的事儿?
进了正厅,见是朱敏之前来宣旨,慕云笙便晓得自己应是无甚大碍,更是轻松。
慕知元倒是战战兢兢,生怕云笙有个闪失,慕云笙对父亲柔柔一笑,镇定自若。
朱敏之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肃立于香案前,传皇帝圣谕:“陛下有旨,慕氏云笙枉顾法礼,逆行犯上,按律本应严惩。姑念其年幼,暂且罚杖责三十。”
父女二人俯身跪领圣令,谢了皇恩。
朱敏之接着道:“陛下圣恩,慕云笙可着衣受杖。”
几名侍卫上前对云笙行礼说道:“慕姑娘,得罪了。”
朱敏之一甩拂尘,微微笑道:“慕姑娘千金玉体,还是由咱家的人执杖吧。”
侍卫们早已得知文阳王对这女子非同一般,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端木老将军一手提拔的呢,不管打轻打重都不好交代,朱敏之提出由内侍执杖那是正合心意,忙退至一边,道:“有劳朱公公了。”
朱敏之吩咐下属太监带慕云笙到庭院受杖,自己陪着慕知元在正厅等候,慕知元心急如焚,三十个大板子打下来,云笙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当真是坐立不安。
而端木宗离一早便被皇帝传到宫里,临走时特意吩咐风明绍注意慕府动静,所以他并不担心慕云笙受到什么委屈。
玄元殿内,皇帝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年纪大了,夜里睡眠也越发不好,到了早晨却又昏昏欲睡,直到太监通报文阳王见驾,才勉强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