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急得好像热锅里的蚂蚁,偏偏还想不出来办法,只能在家里骂:“那群兔崽子乌龟王八蛋,我平时对他们不好么,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冒充咱们的水,赚黑心钱,哼哼。”
睿哥儿的眼珠子转了转,连忙跑来说:“爷爷你先别急,我有办法治得了他们。”
他凑到张老头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开了,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法子,张老头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
“好你个睿哥儿,真有你的啊,这样的鬼点子也让你想到了,你这脑袋是咋长的?”
张老头揪住自家的孙子,瞅着他那卷毛小脑袋仔细地研究,看来看去都觉得十分好看,跟他老石头一样聪明,真不愧是爷孙两个。
张老头心里有了底,行动起来也就不慌忙了,他先在家里跟张光明商量好,又去几个村干部的家中串联,大家打好了主意,才一起召集了村民过来开会。
张老头在这会上就诉苦了:“乡亲们啊,你们这是把我放在火堆上烤,我可是跟美国人签订协议的,要保证咱这里的老石头水是独一份,你们现在干的是什么事儿”
他拍打着胸口,愤愤地说:“我张石磊,自问对村里做得不错了,娃娃们念书的初中,我没有捐钱么?村子里边修路,我也捐钱了,就连村外面的路灯,都是我出钱拉起来的,你们家的娃还在我厂里打工,工资我都是逐月逐月算给你们,生怕亏待了你们,你们倒好,回过头就拖我的后腿,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村里的人大多还是愧疚的,这事儿是他们不地道,都不太敢看张老头的眼睛。
但还是有那厚脸皮的人在争辩:“我卖自家的水咋滴啦?有人要我就可以卖,不是我说,你那水也卖得太贵了,游客们都喜欢便宜的,你凭啥不让我卖?”
“凭啥?”张老头的嗓音猛地拔高了:“就凭我家工厂是注册过的,老石头的名儿也是我注册的,我还跟美国人签了协议,你要是不服气,咱就去法院里说道说道。”
这人一听到官司就怂了,态度软下来说:“这咋还扯到法院上了呢,我不过就是卖几瓶水而已。”
旁边的村民也有些害怕了,赔着笑脸说:“石头叔,咱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不是故意抢你家生意,来买水的人都是贪小便宜,你让他们去买你家的水,他也买不起呀。再说了,我那水都是自家井里打上来的,又没偷没抢,也没去你家的水厂捣乱,你不让我们卖,就说不过去了。”
“是啊,有钱大家一块赚嘛,又没抢你家的生意。”这话说到大家伙儿的心坎子里去了,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有钱不能赚,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村里的人都很眼红老石头水的高价,他们仗着人多叫嚷起来,可说到底,还是担忧张老头去告发他们,因此都很紧张地盯着他。
张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松口说:“我也不是阻碍大家的财路,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你们人人都能赚钱。”
他说话留一半,让村里的人急得心里痒痒,他们将信将疑,着急地催促起来:“石头叔,你到底有啥法子,就跟我们说说呗。”
出于意料的,张老头却不肯再说了,而是把话推给了冯益民:“还是让村长来跟你们说吧。”
冯益民清了清嗓子就说开了嘴:“乡亲们呐,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们没脸,都在一个村子里面呆着,你们不能看老张家赚钱就眼红,先别着急,我不是责怪你们,这不有个主意想跟你们说说,你们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等到下面终于安静下来,冯益民才继续说:“是这样的,村子里的水是属于村子的,这个大伙儿都同意吧”
他的目光一个个地看过去,直到大家伙儿都点头,才满意地说:“既然是集体的财产,那就不能让个人占去了,咱村里不是有合作社么,我打算让合作社也推出一个矿泉水的牌子,名字嘛,就叫做龙岭山泉好了,等赚到钱了,照样发给大家。”
村民们听着就觉得怪怪的,出于私心,他们也不能同意,就抬杠说:“村长,这不更加费事儿么?水到处都有,咱自己装了卖出去,用不着合作社。”
冯益民冷峻地指着他们说:“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想着自己卖钱,还能胡乱开价宰客对不对?都别给我做梦了,谁再敢这么干,我就跟谁不客气,当村里没有王法吗?”
他放完了狠话,又话锋一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老张家的厂子你们应该知道,那里面多少机器呀,都是给水消毒用的,你们的水有消过毒吗这个责任谁付得起?”
村民们谁也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他们那些水就是胡乱装的,也不懂得消毒之类的玩意儿,万一真喝出了人命,那可就糟了。
其中一个村民立刻犹豫着说:“村长,那照你这么说,还是得让合作社来?”
冯益民板着脸说:“当然了,合作社人人都有份,到现在你们还每年拿分红呢,有合作社给你们兜底,不比你们自个儿瞎干好啊?这事儿没得商量,我说让合作社来,就让合作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