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深知杨藩心计深沉,唐营里那些孩子没一个是对手,只要他还活着,征西再想进一步就难,所以杨藩必死,而杨藩也是同样的心思,想要赢先除薛,两人有着相同的目标,那就是斩对方与剑下。
于白虎庙前,杨藩与薛仁贵决战,若lùn_gōng夫,杨藩自然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不到十招便已血洒当场,可惜杨藩也不是个专会逞英雄的莽夫,武功不如你,那我就智取,赢了的才是王者,至于怎么赢的没有人会关心,成王败寇,被人说成卑鄙的往往都是输了的。
一声响亮的哨子声响彻白虎庙,隐在暗处的人步步紧逼,尤有几个身披虎皮豹皮的人功夫尤其高,双拳难敌四手,薛仁贵就是个神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杨藩退到一边,看着这位传奇人士一步一步走到究途末路,薛仁贵的传奇人生,不止传诵与大唐,西凉也有很多人听闻,佩服之人不少,若不是有薛丁山,杨藩或许也很尊敬仰慕,只可惜生错了那么一个儿子。
英雄落幕难免悲凉,杨藩知道,今日过后,世上将再无薛仁贵,大唐战神将不复存在。
☆、英雄落幕
薛丁山赶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身披白虎皮之人举剑杀向父亲,遂拔箭s,he向白虎人,不知怎的,眼前无端浮现出当年父亲回乡时,为救他s,he向白虎,最后却反伤了他场景。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兹兹的破空声响起,不仅仅白虎人中箭倒地,就连父亲也没有幸免与难,那只箭,那只薛丁山用来救父的箭,穿过白虎人s,he中了薛仁贵,一箭穿胸,大罗神仙也难救。
“不。”薛丁山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惜这个世界,回给他的除了那一声悲啸再无其它。
杨藩也惊呆了,可是很快呆愣的表情就变为狂喜,他没想过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一瞬间,那些培养多年的手下身死他也觉得值得了,杨藩的人生目标就是打击薛丁山,而今次,亲手弑父,就算他不动手,以大唐那样的礼仪之邦,也将再无法容他。
此时的薛丁山处在最没防备的时刻,杨藩虽想继续看他伤心欲决的样子,却也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天知道他想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薛仁贵虽出气多进气少,却绝不容许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他儿子,这一生,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儿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起身边残箭掷了出去,杨藩s,he来的箭与薛仁贵掷出去的箭撞个正着,利器与利器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薛丁山也醒了过来。
不知是悲愤化为力量还是怎么,拉弓s,he箭,目标杨藩胸膛,想藩想躲,已然来不及,这一箭只能生生受了,只微微偏了下身子,避开要害。
利器入r_ou_的声音划破天空,血瞬间飙出来,虽不甘心却失去时间,杨藩只得离开,这个时候他离开是最好的,因为薛丁山不会去追他。
薛仁贵那满身是血的样子映入薛丁山眼帘,征战沙场,向来流血不流泪的少年将军瞬间飙泪,整天与死神打交道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状态能活,什么样的状态不能活,而如今,薛仁贵的状态显然在不能活的那一列里。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薛丁山就像折腿的困兽,想哭又哭不出声,那种无奈痛楚似要生生把人撕成两瓣,他的嘴角一直在颤抖,就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丁山。”薛仁贵一把抓住薛丁山肩膀,这一声叫也似唤醒了薛丁山,蕴着泪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空洞而迷茫的看着他。
“还记得为父跟你说过的话么?”薛丁山呆呆的点头,其实心里脑里都是一片空白,父亲说了很多,而此时又指哪一句?
“为父说过,为将者切忌意乱,遇事千万不能慌,要做到冷静,甚至是无情。”薛仁贵知道今天的事对丁山的打击太大了,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记得,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冷静?”薛丁山的声音无助又悲凉,他要如何冷静?樊梨花有没有弑父杀兄他不知道,可是今天,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弑父,以后他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母亲?如何面对大唐?如何面对自己?
“宿命如此,别怪自己。”早在数十年前,丁山被其师带走时就告诉过他,父子相克,因为这四个字,他一箭出去儿子差点没命,因此与他感情稀薄,因为这四个字,他与儿子过错太多,也错过太多。
“爹爹,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看着自己那双手,薛丁山感觉到害怕。
“薛丁山,你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有,做为大唐的元帅,做为薛仁贵的儿子,你没有资格懦弱。”薛仁贵很不想这样说话,可他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不能让丁山陷入死循环,在他死之前,最大限度的让他振作,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吧。
“我知道,我明白。”薛丁山毕竟当了那么久的元帅,父亲心里想什么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虽然他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却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
“这才对,如此我才放心。”看着儿子眼里那抹坚毅挣扎,薛仁贵知道,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可到底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