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苟合,在朝中的人脉便少得可怜,直到最近搭上一个狱吏,想尽了办法,趁着夜深了才能偷偷来看一眼。

他原想沈家虽然风雨飘摇,但到底沈相如今还仍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沈展翼在狱中至多就是困苦一些,没想到竟是这样凄惨。

金万两与他两人一照面都是一愣。

王敏阳是没想到他们境况这般惨。

而金万两则是摸不准这人来看他们的目的。

两人静了片刻,王敏阳小声对金万两道:“金少爷还记得在下吗?”

金万两看看他,点了点头。

王敏阳舒了一口气:“在下不能多呆,金少爷有没有什么事在下能帮忙?”

“……你真能帮忙?”

王敏阳点点头。

金万两想了一下,觉得冒险一次也比坐以待毙好,连忙轻手轻脚将沈展翼放下了,背过身从怀里掏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想了想,有换了一张千两的,这才转身走到王敏阳跟前,借着握栏杆的时机塞给王敏阳。

王敏阳当即明白,连忙按住金万两的手急道:“少爷不必这样,你只管说,王某一定尽力,沈公子救在下一族,这恩情王某一辈子也还不完!”

金万两哪敢相信会有人帮忙不图利益的,见王敏阳推脱以为他嫌少,伸手又掏出几张银票,急得话也说的颠三倒四:“我知道这些少,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等出去……不对,你只要帮我弄些救命的药进来,我就告诉你怎么联系我家仆,他那里还有,一定不会亏待了大人……”

挣了一会儿,王敏阳怕耽误时间,便不在推脱,简单问了沈展翼的情况,又问了外面还有什么人能为他们奔走的。

金万两一方面不敢说真话,一方面也的确是说不清楚这时候还能有谁愿意为沈家奔走,于是也只是说了沈展翼的伤势,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王敏阳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听金万两说沈展翼高烧一整日后,便匆匆出去了,片刻回来,手上就拿了半壶的酒来。

这是值夜的狱吏喝剩的,先拿来给沈展翼消炎、退热应应急。

随后他便离开了,直到半夜十分,才又回来,手上已经提着一个食盒。

他使了银子安排好狱吏,借口说是送点好吃好喝,将药藏在了食盒底下。狱吏掀开盖子看了一眼,不过是一盘牛r_ou_,一碗热汤,外加几份小点心,一摆手就叫他拿进去了。

金万两得了药,就手忙脚乱的往沈展翼伤口弄。

他也没见过大夫治伤,只凭着从说书的那里听来的只字片语,给沈展翼用酒消毒伤口,又包上药粉,而后又借着用水给他降温。

那瓦盆里的水本来已经被来回用得温了,但晚间牢里气温低,水倒是又冰了起来,勉强也算能解眼下之急。

等忙活完了,金万两才想起食盒里的汤,一闻,立刻高兴起来。

☆、第 26 章

那只是碗普通的参汤,但对于现在的沈展翼来说,却是吊着命的好东西。

有了这些救命的东西,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沈展翼的热度已经没有那么高了,人也清醒了一些,撑着酸疼的身体做起来时,正看见金万两拿着替换的s-hi布正打着瞌睡,双手因为一夜都在冷水里浸洗冻得通红。

沈展翼挪了挪伤腿,虽然仍旧钻心的通,但感觉已经不像原来那样肿胀,看那样子应是金万两想办法处理过了。

他前一天烧得糊里糊涂,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沉的,也没什么印象,不知道金万两哪里想的办法弄的药,也不知他有没有因为自己生病受什么委屈了没有。

但只是看着金万两困乏的样子,他也猜到昨天金万两一定是为自己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心下自是难受愧疚。

等他轻轻挪动着靠在墙上后,更放轻柔了动作,小心翼翼将金万两搂在怀里,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覆在他手上,给他暖着。

抬头正好看见大牢顶上一块扇巴掌大的通风口外的天,澄清碧蓝,窗口一层薄薄的雪。

沈展翼慢慢贴着金万两冻得冰凉的额头,看着那一方天,虽然境况凄凉,却仍是渐渐在心里生出了患难的暖意,竟是觉得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这情谊艰苦,比起原先他曾设想过的,给金万两一个奢华的生活的愿望天差地别,但更真实,踏实,也更让他爱到了骨血里,再也割舍不下一丝一毫。

王敏阳半夜从大牢里探视归来后,就急匆匆去了琅明义的府上。

谁都知道琅明义与沈展翼感情深厚。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也没有人敢卖琅将军一个薄面,谁都知道沈展翼此次能逃出沈府靠的都是琅将军,于是都是深怕一个不小心再着了他的道,当了垫背的。

琅明义只有苦笑摇头的份,却没办法保证任何的事。

王敏阳当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但终究还是觉得就算要听天命,也要先尽心尽力才好。

琅明义思来想去,除了弘昭,再没有别人能说得上话了。

弘昭一听沈展翼居然受了伤、生了病,立时就坐不住凳子了。

萧栈明白弘昭的心思,这件事上仔细交待过要瞒着他,是以宫里人人心中都知道沈展翼如今境况堪忧,却唯独弘昭只道他们不过是被捉回来又关在了相府。

等他莽莽撞撞跑到萧栈寝宫去求情的时候,偏被太监拦着说是皇帝不在殿内。

他并不知道沈相病倒的事,只以为是萧栈知道他要求情不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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