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跑到了卧室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跳闸了,屋子里的冷气也停了下来。
后背汗涔涔的,又冷又热。
这被子上,还残留着属于那人的气息,那么暖,那么令她想念,只用指尖去感受,却越发的想。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几乎要冲破宇宙和洪荒,将她整个人,整个呼吸,整颗心,都要淋湿。
她深深的闭上眼,抱住被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了。
……
靳家别墅。
陈伯吩咐佣人将楼上楼下的窗户都关好。
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不放心的对靳慕萧说:“二少,海滨那房子靠海,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要不,派人去看看?太太一个小姑娘在那里,怪可怜的。”
靳慕萧沉冷着一天的脸,从手里文件抬起,目光暗淡,分不清悲喜,他将手边的文件放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滂沱雨势。
陈伯再接再厉的说:“二少?我带人去看看?”
以为靳慕萧会应允,可他却启唇道:“去给宋陆北打一个电话,告诉他,太太一个人在海滨。他会过去照顾的。”
陈伯:“……这……”
不知道二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在乎着,又为什么不亲自去?两个人又没有闹什么矛盾,也不离婚,这算是什么呢?
陈伯见靳慕萧没有一点动摇,终是唉声叹气了一声:“真是不明白年轻人,哎……”
去给宋陆北打了电话,完了以后,回来给靳慕萧说:“二少,宋先生说这就过去。”
靳慕萧沉默着,望着外面的黑夜,再也不说话了。
眸底,划过天空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晦暗的眸子。
……
嘉意是在浑身被汗湿透了的情况下,听见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的。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什么也不怕了,从上翻下去,赤着叫迫不及待的就去开门。
屋子里黑暗一片,可她,跑的那么利索。就算撞到了一些边边角角,也不曾顾暇。
她拉开那道门,黑暗里,连那人的脸都未曾看清,就撞了上去,双臂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脖子。
她的呼吸,凌乱,心跳,凸凸的剧烈跳动着。
她开口,唤出一个在脑海中徘徊已久的名字:“靳慕萧……”
宋陆北被扑了个满怀,可双手却僵硬在半空中,任由她抱着,直到听见她微弱的声音,在唤那个男人的名字时,他动了动嘴唇,才发现,喉咙沙哑的不像话,不知道是该笑她,还是笑自己了。
“嘉意,我是陆北。”
他清晰的感觉到,说出这句话以后,那缠~绕在脖子上的手,狠狠一颤。
随即,从他脖子上滑落下来。
怀里的温暖,瞬间离开。
他扯了扯唇,终于明白,原来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占据这么重要的地位。
黑暗里,嘉意嗫嚅着唇瓣道:“对不起,我……”
宋陆北了然,轻轻笑了一声,打断她要解释的话,指了指屋子里说:“里面跳闸了吗?”
嘉意咬了咬唇,抿唇道:“可能是外面雷打的。”
宋陆北对于修理这类东西,还是比较在行的。
问嘉意:“有手电筒吗?我去看看保险丝是不是被烧掉了。”
他转身就要去外面,嘉意忽然一把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担心的说:“不要去了,外面在下大雨,还打着雷,很不安全。没有电,没有关系。明早等天亮了再修吧。”
她的神色,看起来异常失落。宋陆北没再说什么,微微点头,“好。”
其实,他是没有什么脸再见她的,都是他害的她失去了谢明知,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向她承认。
没有灯,其实挺好,不用看见她的目光。
黑暗里,他和她靠在沙发上,离的有些距离,嘉意裹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忽然想起来,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宋陆北本想说,是靳慕萧给他打的电话。可想起,那天在茶社,他答应靳慕萧的事情,到了嘴边的话,终于变成了另一种说法。
“我看外面刮风下雨,想起你小时候最怕打雷下雨了,我不放心……”
嘉意疑惑的在黑暗里去看他。
宋陆北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于是继续解释道:“我看见了报道。怕靳慕萧会伤害你。”
嘉意忽然落寞下来,低垂了脸儿,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失魂落魄,“没有,他对我很好。我爸爸的死,和他没关系,你不要乱猜了。”
宋陆北淡淡“嗯”了一声,灰白的唇角,向上微微扬起,在苦涩的笑着。
她已经将靳慕萧深深刻在了心底,哪怕,就算她以为,那个男人和她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在别人面前,依旧如此的袒护他。
宋陆北不再说话。
可过了半晌,嘉意默默的说:“大哥。”
“嗯?”
“我以后,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他没有惊讶,听着她落寞的声音,像个受伤的小孩子。
嘉意将脸垂的很低,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在哭。
宋陆北不问理由,只问:“打算去哪里?国外吗?自己一个人?”
嘉意哽咽了一下,不难听出压抑着的哭腔:“嗯,可能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值得留下来的理由了。”
留下来,不过是徒增悲伤。
所以,还是走吧。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