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缓,气定神怡的稳住身形,运劲于双手,将全身气力都集中至双腕,只听咕噜一声水响,他被束缚的双手,便已倏然分开。
一手扯掉嘴里碎布,一手解开足下绳索,随后,莫青双掌齐齐用力,只听一声闷响,沉重的大木箱,已被其掌风震碎成几片,破水而升。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莫青憋足了劲儿,一鼓作气的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回望江测,呼啸着的阵阵江风,迷蒙了他的眼,莫青的眸间,血红一片,恨意,瞬间暴涨,是对萧湛的狠辣所不满,亦是对所听之事的痛彻心扉。
无论信与不信,他已知事态严重,朝珠虽重要,但皇上的命更重要,假若萧湛所说不虚,那么,皇上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势同水火?
思及此,莫青哪还敢有所迟疑,只扬臂拨水,迅速朝岸边游去。
旭日初升,红芒如血,前往上京的官道上,一人一马,疾如闪电。
“驾!驾!”
斥马之声,如雷响彻,挥舞的马鞭,在空中轮起一道又一道的浑圆,莫青面如寒铁,只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才好。
————
朝堂之上,剑拨弩张。
殿上,萧翊横眉怒目,殿下,群臣义愤填膺,为首的上官策,一脸正气凛然:“皇上,臣等都是为了大周的社稷,断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大周的江山啊。”
“放肆!”
怒极,他正待放声斥责,那些所谓的众臣们,却已是乌压压跪了一地,齐声高呼:“臣等一心为国,请皇上明鉴。”
“朕不过是纳了名妃子,就不是一心为国了么?”
为君者,于人眼中自是风光无限,但唯有自知,有多少无奈与不舍,若不是为了摆脱众臣的牵绊,他也不会刻意让自己去做一个暴君。
“皇上,若她是一名普通女人,倒也罢了,可她曾经伤害过皇上,这让臣等如何放心让她做皇上的枕边之人?”
上官策言字灼灼,句句紧逼,自那日听过萧湛一语,他便特意找了机会讨来了悦皇贵妃的画像,只一眼,便认出是当初的神医宫女。
至此,他便不得不联合其它重臣,一齐联名上奏,请萧翊务必痛下杀心。
萧翊寒眸杀机毙现,冷言道:“朕说过了,贺佳期已死,她只是朕的悦皇贵妃。”
“皇上,天下间,哪有生得如此相像之人,何况当初,贺佳期在逃,不是并未抓获么?皇上如何得知悦皇贵妃就不是当初的神医宫女呢?”
上官策振振有词,据理力争,若说此女是当年的贺佳期,他倒也不至于太过紧张,可他担心的便是此女若真的不是那谋君之人,以皇上对她的宠信程度,小太子的前景着实堪忧啊。
是以,他一定要发动所有力量,直至除掉此女。
萧翊唇角微凛,眼波横扫群臣,终又定格在上官策身上,反问道:“上官爱卿又如何得知,她就是当初的神医宫女呢?”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臣等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威胁到皇上的细枝末节,求皇上,务必赐死悦皇贵妃,以安民心呐!”
上官策既已踏出第一步,便没有收回的可能,如若今日朝堂之上,当着群臣之面,他萧翊都不肯舍弃那个女人的话,那么,也就怪不得他另寻贤主了。
丝毫不惧其威胁,萧翊若是能被群臣所控制,那便不是萧翊。
那时,他只用寒冰的一般的眸子再度扫过群臣,一字一顿:“朕再说一遍,她不是贺佳期,只是朕的悦皇贵妃而已。”
言罢,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况且,一个女人,就足以动摇大周的民心了么?上官爱卿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
闻言,上官策已明白回天无力,只伏地道:“皇上,老臣忠心一片,苍天可表!”
“忠不忠,勿须尔等挂在嘴边,朕自有分寸。”
严词厉色的一句话,不由让君臣共惊,萧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脾气,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从未想过,他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让群臣失望的决定。
他已不愿再多费唇舌,当初他能执意立她为妃,自也能好好处理现在的局面,淡淡一挥手,萧翊缓缓起身,不给他们任何反对的机会,只坚定而语:“朕乏了,退朝!”
一声退朝,群臣毕愕,但却无人敢再出来触犯萧翊的底限,只是一个个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景,望洋兴叹。
————-
莫青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路风尘,直奔萧翊所在的鸾凤殿,一路上,他早已听说了关于萧翊怒驳众臣的事迹,自此,对萧湛所言之事,便也信了七八分。
只是当他面对萧翊,说出他所听来的一切,萧翊却只是笑笑的问了他一句:“莫青,你信她么?”
“……”
他突然不知如何应答,在回京的途中,他是深信不疑的,明知有太多的疑点,却始终不愿相信他的月姐姐会是那样的人。
可是,这几日他已听了太多关于贺佳期的事迹,这让他无法释怀,如果月姐姐真的是人们口中的贺佳期,那么,她不是细作,又是什么呢?
“原来,你也信了,是吗?”
淡淡一笑,萧翊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心潮澎湃,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却原来,只是自己太过自信而已。
正文第139章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不甘心,但莫青仍是问了:“皇上,悦皇贵妃,真的是贺佳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