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骤然间听到这么一个问题，他心里头还挺难受的。
无力感。
那种无力感似乎一下子都能遍布四肢百骸, 让人一瞬间就是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
他还只是一个局外人, 蔡晴作为局内人, 会什么样的心情呢？
一时间, 杜彦斌不敢想象。
阿列克谢耶维奇的禁药事件可能只是一个乌龙事件，然而透过这个乌龙事件可以看到很多事情。
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就像是蔡晴回答自己“没什么，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杜彦斌很清楚, 这并不是随口一问。
“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休息。”蔡晴觉得自己浑身乏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下棋, 、国际网联是执棋者，她们这些看似风光的网球明星却只是一个小棋子。
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问题, 蔡晴甚至在想，如果呢？
如果有一天得罪了/b瓶中动手脚怎么办？
话语权从来不掌握在她们这些运动员手中。
没错，她们是网球场上的精灵, 带来精彩的比赛，向球迷们传达着什么，可是背后却是有那么一双手, 一双无形的手。
随时随地，可以掐断她们的咽喉。
凉水从头上浇灌下来，这让蔡晴不由地一个机灵。
她看着浴室玻璃墙上的自己，看着那张脸上露出的苦涩笑容。
就在去年，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杜彦斌，其实运动员也可以对抗和国际网联，之前说的有多么响亮，那么现在脸就是有多疼。
多么的愤怒，且无力！
“上帝，蔡晴今天的一发速度差一点点就高达120mph，这么高速的发球，没想到赛季刚开始蔡晴就是出现了极佳的状态。也许经过之前几场跌跌撞撞的比赛，蔡晴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不知道她能否将这种状态带到澳网之中，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会又有一场美妙的视觉盛宴。”
巡回赛的精彩程度远不如大满贯比赛，毕竟那里奖金高，而且有着绝对优秀的对手，每个选手都会全力以赴，发挥出他们最高的水平实力。
克里斯蒂娜·奥迪尔有些意外，几天比赛下来可以看得出蔡晴在前两局比赛中是没什么状态的，所以她必须要抢开局。
可是蔡晴今天刚一开始，就十分的强势，从这一记发球就能看得出来。
这人在发球中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情绪似的，不再像是平常比赛时那样笑眯眯的模样，一张脸上满是严肃，根本看不到笑容。
她的眼神都是冷的，冰冷冷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似的。
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还是在温网期间她看到英国小报造谣她，所以格外的愤怒，而愤怒的情绪都是发泄到了比赛之中。
蔡晴是为什么愤怒呢？
新赛季刚开始就闯入到决赛之中，在itf注册的网球选手人数上千，可是能够做到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为什么愤怒呢？
克里斯蒂娜甚至怀疑，是不是蔡晴的团队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是她此时此刻并没有时间去探究，她要做的是做好接发，即便是不能完成破发，也需要把自己的状态调度出来。
发球局率先拿下一分，不过蔡晴很快就是出现了失误。
一发下网，然后二发出界。
双误。
“很少看到蔡晴出现双误，她的一发太着重速度，二发显然是想要将球打在中端外角近区，可是没能做好控制。”
双误。
双误之后又是双误。
比利时人一时间实现了比分反超，甚至于她都没有做什么。
蔡晴的状态不对！
最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是她的教练和体能师。
杜彦斌对于蔡晴实在是太熟悉了，蔡晴的每一次、每一点的进步他都能说出来，如今蔡晴的状态不对，他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下意识的看向了谢尔盖，似乎这个男人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似的。
接连双误，即便是训练之中这种情况都不算多见。
而且和前些天的慢热不同，现在的蔡晴似乎很急切，急切的想要做什么。
又有些愤怒，把那些糟糕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这场比赛上。
“她昨天有什么事吗？”昨天比赛结束后，谢尔盖有一个约会，今天早晨他才是回来。
要是出问题，也只能是昨天比赛结束后，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
“没……”杜彦斌犹豫了一下，“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昨天下午进行药检了，然后你知道的，这次药检出了点小问题。”
俄罗斯人皱着眉头，脸上情绪不佳，“她上午训练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他说这话也是在跟自己确认。
上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蔡晴有什么情绪。
是他们都疏忽了女孩子敏感的心思，还是蔡晴把自己的情绪遮掩的太好了？
杜彦斌觉得自己真的是大意了，他也许应该早点跟谢尔盖说，然后寻找办法来预防这种情况，而不是现在事情已经出现了，再想办法解决。
“或许，过会儿蔡晴就能调整过来呢？”冲动劲头过去，然后蔡晴再度冷静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