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情不情愿,陆心颜心都飞上了天,回答得快速且异常响亮,“好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飞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往前驶去,车里面的男人,因着她最后那欢快的声音,原本气到恨不得杀人的脸上,竟然奇异地平缓下来,随即薄唇边勾起一抹诡异又可怕的笑。
假成亲,呵呵!
----
宫卿被迫离开了广平侯府,回到舞阳侯府时,整个人因为气愤和不敢置信,浑身轻颤。
宫柔看着她,唇边扬起甜笑,“姐姐,回来啦?”
那刺眼的笑容,和带着揶揄讽刺的声音,让宫卿一瞬间明白过来:宫柔早就知情,知道她们被广平侯府放弃了!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宫卿愤怒地瞪着她,“你等着看今天的笑话,等了许久是不是?”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从我嫁来这舞阳侯府回门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宫柔歪头望着她,脸上在笑,眼里却流露出恨意,“那天回门,我被拒绝在外,下人说府中主子出去了,我等了大半天,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们根本没出去,只是祖母放了话,江氏本就不待见我,求之不得。”
宫卿怒道:“这一切说来都怪你!要不是你与相公当众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丢了两府的脸面,母亲会怪罪于你,而后迁怒于我?”
宫柔丝毫不被她怒气影响,“姐姐,还有件事,怕你现在还不知道吧?”
“不管什么事,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相信。”
宫卿才不相信,宫柔会好心提点她什么。
宫柔笑了笑,“看在咱们同病相怜的份上,我才告诉你,信不信随你!不光咱们的娘家广平侯府抛弃了咱们,就连这舞阳侯府,也抛弃了咱们!”
宫卿听了后压根不信,“我不信!我是明媒正娶进来的四夫人,你这种妾室身份的人怎么跟我比?况且,我还有孩子。”
宫柔扬着明媚的小脸蛋,笑得越发甜美,“姐姐真是天真!当初兰英山庄内,设计四姑的人,不是我一人,而是我和你两人!当时我还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都不肯原谅我,你一个庶出的、抢了四姑的未婚夫不说,还要设计四姑的庶女,你觉得祖母会放过你吗?我与相公的丑闻,大大丢了舞阳侯府的脸,连带侯府姻亲葛家以及皇后二皇子跟着面上蒙羞,可后来两府却像没事人似的,为什么?”
“为什么?”宫卿跟着怔怔问道。
“因为祖母与蔡老夫人私下答成了协议!祖母放弃了咱们,若咱们在这舞阳侯府有任何行差踏错,任由她们处置,祖母绝不过问,这才让蔡老夫人和蔡大夫人,勉强咽下了这口气。”
若没有今天广平侯府的遭遇,宫卿或许根本不会相信,可现在,宫卿不得不相信,“所以这段时间,你才这么老老实实,一心只扑在相公身上?”
“可是没什么用,相公的心,一直在那两个小贱人身上。”宫柔面上的假笑,终于收起,露出不甘愤怒的神情。
她口中那两人小贱人,便是之前陆心颜让人买来送给蔡元宇的,姿色、手段、以及床上功夫,甩了宫卿宫柔一百条街不止。
宫卿戒备地看看着宫柔,“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才不信宫柔有那么好心,跟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提点她不要犯错,免得被蔡老夫人和蔡大夫人惩罚。
“姐姐,我刚才已经说了,咱们现在可是同病相怜。”宫柔唇边重新扬起笑,不过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没了娘家为靠山,府中两位女主人又不待见咱们,除了依靠相公外,咱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可现在,相公的心,早就被那两个狐狸精勾走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将相公拉拢过来,在这舞阳侯府稳住脚跟再说。”
宫卿讥讽道:“相公喜新鲜颜色,你一个进来才两个月的人,都没办法拢住相公的心,遑论我一个进府六七年的人?”
宫柔向来自认相貌不差,如今费尽心思出卖色相都拢不住蔡元宇,早就又难堪又愤怒,宫卿毫不留情地揭穿这残忍的事实,宫柔怒火中烧,然而她知道此时不能发脾气,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以前的时候,我听人说,有一种药叫五石散,食之能让人飘飘欲仙,忘却所有尘世烦恼,快乐似神仙!若咱们能寻来送给相公,定能让相公对咱们刮目相看,和颜悦色!”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不去寻,为何会好心告诉我?”宫卿疑心仍未散去。
宫柔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告诉你吗?当初我从广平侯府嫁进来的时候,那嫁妆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我拿什么去寻,寻到了又拿什么去买?”
这倒是真话!宫柔嫁进来后,宫卿曾悄悄去看过宫柔的嫁妆,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就简单几个包袱。
那时候兰英山庄的事情发生没多久,封氏正在气头上,定不会给她添妆,当时还在世的江氏见封氏不管不问,肯定会将宫柔的份例嫁妆留下给宫羽。
至此宫卿才终于相信宫柔的话,她装作无意问道:“你知道如里有五石散卖吗?”
宫柔唇边快速闪过一抹笑意,很快又恢复平常,然后俯身在宫卿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