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别再跟奴婢废话了好吗?奴婢只是一个奴婢,什么事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交待的,奴婢就怎么做!”觅儿松开手,很不耐烦地道:“三小姐要是信不过奴婢,以为奴婢阳奉阴违,那您愿往哪走往哪走,出了什么事,最后别赖在奴婢头上。”
宫柔气得胸膛直起伏,又怕自己乱走真的错过吉时,只得忍着气,“带路!”
觅儿带着她走向一处宫柔从未去过的小偏门,那里喷了很重的香粉,依然掩盖不住夹在其中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臭气。
“这是哪里?”宫柔捂着鼻子问。
觅儿捂着鼻子答道:“这是府中专门倒夜香和泔水的侧门!”
宫柔气得差点跌倒,描得精致明媚的水眸渐渐泛红,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若她以后在舞阳侯府出人投地了,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偏门打开,宫柔钻出门外,一顶普通简陋的乌蓬小轿放地上,两名轿夫和一名穿着普通的嬷嬷站在那。
嬷嬷见到她,不屑地将她上下一打量,“既然来了快上轿吧,磨磨蹭蹭这么久,路上可得走快点。哎哟,什么鬼地方,臭死了!”
她拿帕子在鼻子面前扬了扬,随手掀开帘子,“小夫人,请。”
“就这样…一顶…破轿子?”宫柔气得语不成音,那小轿上的红漆都掉了,轿帘肮脏不堪,里面的凳子黑漆漆的。
嬷嬷哼了一声,拉长语调道:“嫌弃啊?那奴婢就回去直接回禀老夫人,不是奴婢办事不力,是小夫人嫌弃咱们舞阳侯府派来的轿子破,不愿上轿,奴婢只是个下人,总不能强拉着小夫人上轿,请老夫人另派他人来。”
宫柔气得眼泪夺眶而出,一身大红嫁衣,衬着梨花带雨的面容,生出几分楚楚可怜。
嬷嬷似有不忍,“奴婢来的时候,老夫人可是发了话,说要是误了吉时,就别接回来了,因为接下来的时辰啊,不宜婚嫁,会冲撞侯府运势!若要再进府,只能再择良辰,不过老夫人找人算过了,这之后的一年多,不是与四老爷八字相冲,就是与府中各位主子相冲,实在找不出好日子,小夫人要是等得,听说两年后倒是有个好日子,您可到时候再过门。”
这话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今儿个这小轿你爱上就上,不爱上就拉倒,咱们舞阳侯府不稀罕,过了这个村,要是想进舞阳侯府的门,那就两年之后再说吧。
宫柔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
这哪是来接她过府的,分明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要将今日所受屈辱一并找回来!
宫柔把心一横,一抹眼泪,以誓死如归的精神,坐上了小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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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侯府如此,舞阳侯府更不必说了。
这几天芙蓉山庄发生的沈家兄妹之事,以及沈青竹被废,又与多名官员家眷有染一事,彻底将广平侯府与舞阳侯府在兰英山庄发生的丑闻压了下去,舞阳侯府巴不得没人记得此事,绝不会大敲锣鼓向外人表示宫柔进府了。
没有宴客,没有家宴,没有喜庆的接新娘子的气氛,只在宫柔住的屋子里,点了一对喜烛,换了一床鸳鸯红被了事。
来的时候,同样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小门,像做贼似的,将宫柔遮遮掩掩地带到了‘新房’。
在广平侯府受到打击的宫柔,见此情景,麻木的心又刺痛了。
她放下盖头,擦干眼泪,挤出笑容,告诉自己只要将蔡元宇哄好了,以后有的是复仇的机会。
一直到天黑,没人来问一句,宫柔坐在床边,又渴又饿,却忍着不敢喊人。
直到天完全黑透,外面挂起红灯笼,蔡元宇才醉醺醺地回来了。
宫柔精神一震,坐直身子,脸上摆出练了好久的娇羞神情,静待蔡元宇揭开盖头,让他惊艳。
哪知面上表情刚摆好,靠过来的男人已一把将她粗鲁地按在床上,三两下扒了她的裙子,直接压了上去。
宫柔因为在兰英山庄那一次,心中存下阴影,紧张得浑身僵硬,只觉得被人强行劈成两半,痛得死去活来。
蔡元宇捣~鼓~几下,见身下人并不配合,骂了一句,“死鱼样,无趣!”
说完起身摇摇晃晃出了‘新房’。
红烛燃尽,屋内黑了下来,红盖头被泪水染湿,身着喜服的女子,上身完好下身凌乱地躺在床上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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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院里,吕嬷嬷将宫柔从倒夜香的偏门出去的事情,告诉陆心颜,陆心颜噗嗤一笑,“不用说,肯定是夫人借机落井下石。”
吕嬷嬷笑道:“可惜没能看到当时三小姐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以后舞阳侯府四房会更精彩。”陆心颜道。
有宫卿宫柔在,有两个她送去的有手段有心机的小妾,只怕会斗得不可开交。
“对了小姐,昨晚三夫人被送回连家了,连同三老爷当场写的休书。”
陆心颜嗯了一声,此事意料之中。
同样是害广平侯府的子嗣,江氏有宫田予这个侯府的未来撑腰,连氏却要斩了广平侯府的根,封氏当然不会再留连氏在府中。
“听说刚才,老夫人让世子带着重礼去隔壁多谢萧世子了。我猜想老夫人是想借机与萧世子搭上关系!朝中十天沐休一次,萧世子不光有世子府,还要回镇国公府,能在白天碰到的机会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