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这演戏果真不是一般的累!
“陆心颜,你就演吧,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江氏大声道:“孙嬷嬷,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请您亲自到大门处候着,世子一回来,立马带来娘这里!”
孙嬷嬷看了眼封氏。
封氏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去吧。”
孙嬷嬷离开后,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封氏满面愁容,江氏阴冷又得意地看着陆心颜,连氏垂眸看不清眼里的神情,不过压不下去的嘴角,显示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陆心颜淡淡一勾唇,垂下眼睑,玩着自己的手指,面上则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时,外面响起红绡的声音,“老夫人,福叔有事求见。”
福叔是门房,江氏一喜,“可是予儿回来了?”
红绡迟疑了两息,“回夫人,世子还没有消息,是三夫人的娘家大嫂沈夫人派人送了样东西来,说是早上来的时候忘带给三夫人了,回去后想起,又特意遣人送了来。”
江氏一听不是宫田予的消息,高兴劲去了大半,不满地抱怨,“什么东西那么贵重,非得巴巴送到娘这里,直接送到三弟妹院子里不成吗?”
连氏惶惶道:“对不起大嫂,我娘家大嫂知道我这些日子睡不好吃不香,心里担心我去替我求了道符,结果早上出门出得急忘带了,这才特意送来的。听说开过光的东西最好直接交给本人,转手多了不好,所以…”
“算了来都来了,让人送进来吧。”封氏道。
“是,老夫人。”
红绡掀开布帘子,一个四十左右的嬷嬷走进来,给封氏几行了礼后,便将一个香囊交给了连氏,然后离开了。
连氏打开香囊望了望,忽然面色大变,“伯娘,大嫂,珠珠,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不等世子回来,先回去歇息了。”
虽然侯府没分家,但连氏始终是三房的人,若不是她是证人之一,大房发生的事情,封氏和江氏是绝对不愿意让她知道的。
如今她主动提出要离开,两人自是求之不得,正欲应下时,忽听陆心颜似笑非笑道:“三表婶,这香囊里装着开了光的符,结果你一收到就说不舒服,莫不是这香囊有什么问题?还是三表婶被邪祟附了身,一见这正气浩然之物就浑身不舒服?”
“大白天的,在娘的屋子里说什么邪祟不邪祟的,你安的什么心?呸,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江氏直接啐了一口。
封氏皱起眉,她深知陆心颜不是无的放矢之人,遂一言不发看向连氏。
连氏强笑道:“珠珠你别吓到伯娘和大嫂了,我这几天身子不好你也知道的,从刚才开始就很不舒服,只是一直强撑着,到现在说出来而已。”
“既然撑了那么久,那就再多撑一会!毕竟三表婶可是重要人证之一!”陆心颜淡淡道:“倘若三表婶实在撑不住了,你跟我说一声,白芷在外头候着呢,随时可以进来替三表婶扎上几针,保证针到病除。”
这下连江氏都皱起眉头了,明明陆心颜刚才已经穷途末路,只等予儿一到,就可以给她致命一击,怎么一眨眼,她又变得这么若无其事了?
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连氏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伯娘,侄媳确实有些难受,请伯娘同意侄媳…”
“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让白芷进来替你瞧瞧,白芷的医术,可比外面大夫好多了。”封氏道。
既然珠珠非要她留下来,肯定有要她留下来的理由。
连氏只好坐下,“那侄媳再忍忍。”
被迫留下来的连氏,完全没了先前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轻松,整个人坐立不安,备受煎熬。
陆心颜默默玩着手指,眼眉也没再扫她一下。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终于响起孙嬷嬷的声音,“老夫人,夫人,三夫人,少夫人,世子回来了。”
其实不过一刻钟,只是对于这屋子里除了陆心颜之外的三人,都是度日如年,才会觉得过了很久。
封氏和江氏一听,喜得连忙站起来,“快,快带进来!”
连氏面色刷地白了,手指绞在一起,微微颤抖。
红绡打着帘子,孙嬷嬷和另一个丫鬟扶着面色苍白消瘦的宫田予走进来。
宫田予本就偏瘦,如今更是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样子!
封氏惊得跌回罗汉塌,江氏开始不敢置信,接着大嚎一声,“予儿,这…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没等宫田予开口,江氏又大声咒骂,“是陆心颜是不是?是她害成这样的是不是?好歹毒的贱人!予儿,你不要怕,娘和祖母都会为你作主的!这次娘拼了老命不要,也非要将这个狠毒的女人休出府!”
“娘~”宫田予虚弱地开口唤了一声,江氏泪水哗哗往下掉,伸出手想摸他,又怕弄痛他。
“先扶予儿到我这里躺着。”封氏忍着难受的心情吩咐道。
“对对,先扶世子去躺着。”江氏连连抹泪,“对不起予儿,娘见你这样实在心里难受…”
想着出去那天,虽然在树上吊了一夜,还是精神抖擞得很,如今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让江氏怎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