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云站定后,惊魂未定。
“谢谢大公子,要不是你,奴婢可就摔倒了。”
她面上带着真诚的笑意,妩媚动人,宫田予有些不敢直视,“举手之劳。”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阴冷淡漠如来自极寒之地的声音响起。
梳云整个人汗毛竖起,一抬头看到不远处黑金华服的男人。
双手环胸,懒散随意地倚在一块石头边上,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那黑衣上的暗金阳光下光芒闪耀,刺得人眼花缭乱。
强大的气场,让人呼吸紊乱。
“见过龙爷。”宫田予连忙行礼。
这可是尊大佛,谁也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梳云垂下头,手紧紧抓着裙角,微一矮身,“见过龙爷。”
同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宫田予身后躲了躲。
听到她的称呼,看到她下意识的动作,龙天行凉薄的唇勾起一边,看起来十分邪佞。
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冷格,刚刚他哪只手碰的,砍了哪只手,当给老夫人面子。”
“是,龙爷。”
宫田予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梳云已是面色大变。
她不由分说挡在宫田予面前,大声道:“龙爷,刚才梳云不小心踩到石子,差点摔倒,大公子只是扶了梳云一把!”
宫田予这才反应过来,吓得手一抖,枣子跐溜跐溜地全滚开了。
有几个滚到龙天行脚下,龙天行垂眸瞧了瞧,弯腰捡起来一个。
冷格递上一块边上绣着金线的白手绢,龙天行接过,纤长的手指微动,仔细而缓慢地擦了擦那枣。
然后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他动作极其优雅尊贵,仿佛吃的不是从地上捡的枣,而是珍贵的山珍海味。
“龙…龙爷要是喜欢,在下去给您…您多摘点。”
宫田予双腿打颤,那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可怕了。
像一头丛林中蛰伏的猛兽,感觉随时会在下一刻扑上来,狠狠咬断他的脖子。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看你们刚才摘枣,摘得挺高兴的。”
龙天行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枣,一边用那泛着寒光的凌厉凤眼,不经意地扫过两人。
宫田予突然想起,梳云曾经当过龙天行的姨娘。
同为男人,他明白男人极其可怕的占有欲。
哪怕这个女人已经不喜欢了,也不想让别的人染指。
刚才他同梳云一起摘枣,又扶了她一把,怕是被误会了。
宫田予连忙跳到一边,与梳云拉开距离,“不不不,龙爷误会了,在下摘这枣子是送给两位妹妹吃的,只是恰好碰到了梳云姑娘,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梳云:…明明说好是帮她摘的,怎么变成送给妹妹了?
“哦,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爷看错了?”
“是的,龙爷,您看错了,真的看错了,没有摘得挺高兴,就是各摘各的!”
为了保住小命,宫田予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龙天行唇角不由勾起,勾勒出一抹靡丽艳绝、让周边所有景致黯然失色的笑容。
宫田予松口气,龙爷笑了,想必没事了。
梳云却如临大敌。
因为她知道,龙天行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男人凉薄绝情的声音很快响起,“冷格,这世上敢说爷错了的人,这位大公子是第几个?”
“回龙爷,第十个。”
“前面那九个,现在都如何了?”
“第一个被做成人彘,扔在茅房;第二个五马分尸,做了花肥;第三个废了子孙根,扔到小倌馆;第四个想悬梁自尽,被发现后,挑断其手筋脚筋,割了舌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第五个带了百人来跟龙爷硬拼,最后所有人全部被砍成肉酱,喂了野狗…”
冷格还没说完,宫田予已吓得整个人倒在地上颤抖不已,痛哭着求饶:“龙爷,在下错了,是在下的错!龙爷,求您看在祖母寿辰的份上,放在下一条生路!”
“啊,爷差点忘了,今天封老夫人寿辰。先父在世时,曾对封老夫人赞誉有加,看在先父份上,爷也该给个面子。”
“谢谢龙爷,谢谢龙爷!”宫田予以为逃过大劫,感激得连连磕头。
“冷格,看在封老夫人面子上,割了他的舌头,挖去一只眼。”
“是,龙爷!”
宫田予如遭雷劈,失了魂地坐在地上。
身旁一道身影飞快掠过,有枣子打到他头上,他却浑然不觉。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变成残废了!
龙天行话音一落,梳云飞快地松开抓着裙角的手,朝龙天行跑去。
任那枣子洒了一地。
然后如藤蔓一般,双手双脚缠住他,“不行!你不能动他!他是无辜的!”
冷格站在一旁,双手环胸抱着剑,眼观鼻,鼻观心:动手的是他,拦住龙爷有什么用?
“松手,脏死了!”某人嫌弃道。
“不松!你不放他走,我不松!”她不但不松,还将整张脸埋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