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男子依然没有动静,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在沉思。
“爷~您饿不饿,要不奴家让人传膳?”梳云讨好地轻声道。
没人应她。
梳云坐了一会,大着胆子伸出手,覆上龙天行搭在膝盖上的左手。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纤长有力,色泽莹润,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手。
不过他习武,掌心有茧,抚摸她的时候,稍一用力,就让她浑身颤栗。
梳云看着那手,忍不住面上发热。
龙天行没有抽出手。
梳云瞧着,他应该是气消了,柔若无骨的身子,从他敞开的腿,趴到他身上,妖娆地扭动。
“爷~奴家错了,奴家不该与姚小姐温小姐争执,您别生气了。您想怎么罚奴家,奴家都甘愿受罚~”
梳云在床上是个很好的学生,放得开,又聪明。
这些日子经过龙天行的调教,加上之前在鸳鸯楼学的那些魅惑男人的招术,活学活用,估计再过些日子,就能与龙天行堪匹配了。
她如今有意无意的勾引,很快就惹得龙天行呼吸粗重起来。
龙天行睁天眼,艳丽精致的凤眸里,闪着意味难明的光。
“你知道爷在生气?那你知道爷在气什么吗?”
“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以后知道了~爷,您别气了,气坏了奴家会心疼的~”梳云明媚的双眼,勾魂似地看着他。
龙天行微不可见地冷哼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一使力,将梳云狠狠压在身下。
梳云娇呼一声,双手勾上龙天行的后颈,似有若无地摩挲。
正要低头时,鼻尖无意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
“云姨娘,您要的…”
小绿端着药,看到屋内的情景,慌忙退下,“对不起,爷,云姨娘,奴婢马上离开!”
“站住!”龙天行狠狠盯着那碗药,眼底有什么在碎裂,“那是什么药?”
小绿不敢抬头,支去吾吾道:“奴婢,奴婢不清楚。”
龙天行声音冷厉,“不清楚的药,敢随便往姨娘屋里端!?”
小绿吓得扑通跪到地上,“爷饶命,爷饶命!”
“爷,奴家身子有点不舒服,那是调理身子的。”梳云柔媚一笑,“都怪爷太生猛了,奴家受不住…”
她话没说完,只见龙天行双眸染上猩红,像吃人一般看着她。
梳云生生停下,勉强挤出一个笑,“爷,您怎么啦,可是奴家说错什么了?奴家胆子小,您这样,奴家好害怕~”
“胆子小?我看整个龙府,没有谁比你胆子更大!”性感到无情的薄唇,勾勒出阴冷的弧度。
龙天行一字一字道:“敢背着爷喝避子汤,谁给你的胆子?”
他声音冷得可将人冻成冰,阴冷的气场激迸而出,梳云的喉咙如被人紧紧掐住。
全身发凉,呼吸困难。
龙天行缓缓站起身,站在榻边,面无表情地看在榻上,如在刀砧下等着判刑的女子。
他慢慢地理理身上的黑金华服,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
“不想怀爷的孩子,何必喝避子汤?爷不宠幸你就是了。”
说完这句,龙天行转身,高大的身形,坚定的,无情的,一步一步从梳云眼中消失。
直到再也看不见。
梳云长长吐出一口气,浑身放松。
闭上眼,心里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在龙府,女人如花,花无百日红。
龙天行连续宠了她十来天,在龙府已是绝无仅有。
所以梳云每天想得最多的,除了如何取悦龙天行外,便思考着什么时候会失宠。
真正失宠这一刻来临后,轻松之余,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轻松是因为以后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失落,大概是不习惯吧。
小绿跪在房门口,直到龙天行走了,她都没敢起来。
刚才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龙天行会杀了云姨娘和她!
“小绿,将药端走吧。”
以后都不宠幸,也不必喝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云姨娘。”
“让厨房上膳。”
“是。”
梳云用过膳后,在院子里走了一会,感觉无精打彩的,便回房睡下了。
这觉睡得并不安宁,一时是龙天行之前宠爱她的画面,一时是龙天行阴冷地看着她,死神般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在梦里已经死了千万遍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天黑。
屋里黑漆漆的,外面月光暗淡。
梳云揉揉眼,轻唤一声,“小绿。”
没人应她。
她坐起身,发觉肚子有些饿,想着小绿或许在忙,便起身点了灯。
然后提着灯笼,朝她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没有一点光,梳云正奇怪,等灯笼里的光,照亮整个厨房,看着里面狼藉一片。
梳云反应过来。
她刚来的时候,龙天行将她扔在这里,这个院子就空空的,只有她一人。
吃饭洗衣都得自己动手,为了不让府中老人找麻烦,她还兼做丫鬟的活,替隔壁院子里的姨娘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