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街灯还亮着。
远处的天边显现出红色的云霞。
纪珊珊扶着身边的男人踉踉跄跄走出舞厅,她现在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晕乎乎的。走在原本平整的路面上,却好像在上陡坡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面倒去。
付震东托着她,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他带她上车,在附近一家装潢精美的酒店宾馆里开了房间。
周谨航在公司忙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叫来派去盯着纪珊珊的人,一边询问她现在的情况,一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着。
“周总,纪小姐昨晚在酒吧蹦迪。凌晨的时候跟一个男人去了附近酒店的宾馆。”
“噗--”
嘴里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被他喷了一桌子。
“你说她去哪儿了?”
周谨航擦着衬衫上的水点子,眼神恶狠狠瞪着面前汇报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活吃了他。
“她去……去宾……宾馆了。”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带路!”
面前的男人站得笔直:“是,周总。我马上下去备车。”
周谨航从衣架上取下外衣,一边穿一边往电梯间的方向走。他表面上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在心里早已炸了锅。
纪珊珊,你可真是豁得出去。
周谨航一路风驰电掣风风火火地赶到酒店,从前台拿了房卡什么都顾不得,直奔六楼豪华包间。由于天还没亮,宾馆的电梯上只有他一个人,经过其他楼层没有任何停顿。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追她的,公司的事情晚知道几天又能有什么分别,反正横竖都是没钱。
刷卡,进门,转进卧室。
推开门的瞬间,周谨航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僵在原地。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屋里只亮着一盏橙黄色的壁灯。
纪珊珊闭目仰躺在洁白的床上,双颊上醉酒后的潮红还没有褪下去,头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昨晚见他时穿的那身衣服已经不知所踪,身上只套着件酒店的居家服,裙尾只盖到膝盖处,露出下面那截白皙的小腿。
付震东也穿一件男士居家服,手里端着一杯解酒汤坐在她床边,正要弯腰用小勺喂给她喝。
周谨航没给自己多少思考判断的时间,眼前的景象带给他的视觉冲击早已淹没了他所有的淡定和理智。
他站在原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冲出这个身体。他渐渐握紧铁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太阳穴跳得厉害,猩红的双目里带着翻滚奔腾的怒火,一瞬间迈步冲了过去。
“付震东,你混蛋!”
一拳扫下去,付震东手里的玻璃杯落地应声碎裂。周谨航不依不饶地挥拳,对方也急了,两个男人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扭打在一起。
这个男人,害他的公司还不够,现在又来祸害他的女朋友。周谨航急火攻心,招招出手都毫不留情,大有要打死他的打算。
纪珊珊被周围巨大的响动吵醒,酒店的警铃也叫个不停。几个保安冲进来,及时拉开了这两个双双挂彩的男人。
“周谨航,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付震东擦着嘴角的血迹,幸灾乐祸地笑:“西区地块地主的起诉书就要递上法院去了,还不了钱你就准备吃官司进监狱里待着吧。”
周谨航怒骂:“老子自有办法还钱,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吗,敢动我的人,我现在就弄死你!”
眼看着场面又要控制不住,靠近门边的保安赶紧把付震东拉了出去,隔离这两尊大佛。
纪珊珊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又躺了回去。套房里的女服务员走进来,准备清扫这一地的狼藉。
周谨航甩开两名保安,用眼神将两人瞪了出去。然后来到纪珊珊床前,居高临下冷冷地问:“衣服谁给你换的?”
纪珊珊抬头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原本平静的脸色在意识到说话的人是周谨航的瞬间,便又垮了下去。
她的酒还没有醒,头疼欲裂。听着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审讯语气,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我想让谁换就让谁换,你管不着。”
“你再说一遍?!”
周谨航怒:“今天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现在早就被……”
他吞了后面的话,继续道:“怎么,我们两个处这么久,我连问话的权利都没有吗?你说实话,衣服到底是谁换的?”
“哼。”
她假装看不见他。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刚倒完垃圾回来的女服务员好心插了句嘴:“先生,小姐的衣服是我换的。”
周谨航愣了一秒,开口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纪珊珊冷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服务员的解释让周谨航心口堵着的石头落回了肚子里。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他坐在她床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见她再次用手支撑着床起身,周谨航抓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后背的位置,让她借力坐得舒服些。
“昨天从机场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周谨航伸手去握她的手,却抓了个空:“想吃什么,我帮你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