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心一下就凉了。
心猛地狂跳起来,他拳头捏的死紧,一手滑腻。
门外,芯羽心急的喊:“哥哥,切好了吗?”
黑皮咽咽口水,把掰开的蛋糕合上,想了想,又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件衣服把手擦干净,然后把蛋糕往里一兜,裹了起来。
女人开门进来,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一愣,着急的走上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黑皮看着站在门边一脸懵懂的妹妹,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后怕。
“没事,就是我朋友跟我搞了个恶作剧。”
“恶作剧?什么恶作剧?”女人不安的追问。
芯羽这时候突然走上前来,笑着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妈妈你就别问了。”
黑皮奇怪的看着她,突然蹲下身来,一脸严肃的问:“送蛋糕的哥哥跟你说什么了吗?”
芯羽有点被他的表情吓到,瑟缩的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了?”
“他说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藏在蛋糕里。”
黑皮忍了又忍才忍住没骂出声来。
看看小妹,再看看女人,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我先回一趟家。”
黑皮说完就往外跑,女人的呼喊声被抛在身后。
他一路疾跑,右腿疼的厉害,然而刚到胡同口就被人群堵住了。
消防车停在巷子口,街坊四邻把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皮心脏狂跳,拨开人群往里走。
腿有点发软。
“诶,这里现在不能进去。”消防人员把他一把拦住。
黑皮手使不上劲,推了两下没推开,眼前半塌的废墟烧的他眼睛生疼。
“n_ain_ai……”
“诶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说了现在不能进去!”消防人员厉斥。
旁边有认识的邻居帮忙说道:“起火的是这孩子的家。”
消防人员脸色一下缓和下来:“你先别急,火我们已经扑灭了,幸亏火势不是特别严重,但是现在你也不能进去,先等一下。”
黑皮嗓子发干,感觉自己声音都是抖的:“我n_ain_ai呢?”
“哦,老人家没事,幸亏那位年轻人先把老人家给救出来了。”
黑皮顺着消防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救护车旁,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少年正揽着老人安抚。
预感一般的。
司南冷冷抬头。
电光火石间的一眼对视,黑皮又惊又怒,一时冷汗都下来了。
心跳的快破腔而出。
他瘸着腿走过去。
老人家一双眼睛已经不太看得清了,身子抖的像是风中摇曳的虚弱烛火,死死的攀附着身边的年轻人。
“n_ain_ai。”黑皮喊。
老人家惊惶的抬头,泪眼朦胧的探手去抓。
黑皮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
老人家心痛如绞:“家里房子烧没了啊!没了啊!”
“没事,我看了,烧掉的是老屋。”黑皮一边说,一边咬牙看着司南。
老人家又回过身去抓司南的手,抽噎:“要不是你这个朋友刚好来找你,老太婆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黑皮压着怒火:“n_ain_ai,你先坐这儿休息,我去消防那边看看。”
司南心照不宣的跟着他起身。
两人往旁边空地走了一段,黑皮突然停住脚转身一拳挥了过来。
司南没躲,往旁边踉跄了几步,舔了舔腮帮子,没说话。
“你他妈有事冲我来!”黑皮吼。
司南揉了揉脸颊,偏头吐了口血沫子。
黑皮表情y-in骘的看着他。
司南突然笑了。
“你继父是个赌徒,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赌徒。一年前你拿了周家和陈家的二十万,给了你继父十五万让他和你妈离了婚并且要求他主动放弃了你妹妹的监护权,之后不到一个月,你继父因为过失伤人坐了牢,赔光了钱不算,还被判了两年刑。”
十六七岁的少年,面目隐匿在黑暗中,恶毒的模样老道而熟练。
黑皮脸色y-in沉。
“哦对了,我还从别人那儿听了个好玩的事。听说,你继父出事的当晚,你也在?”司南抬眼看着他,“你说这个……有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
……
“你不怕死么?”黑皮声音冷到极点。
“怕啊!”
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怕跟你比比咱俩谁先死?”
司南轻笑一声。
“你玩不过我的。”
——那小子表面看挺正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y-in恻恻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j-i,ng神有问题,发起狠来跟不要命似的。
突然想起老三曾经说过的话,黑皮心脏打了个冷颤。
黑皮声音压抑:“你妈比我妈有本事,给你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爹,我的确是玩不过你,所以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离开阜城。”
“什么?”
“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回来。”
“凭什么?”
司南抬头往旁边废墟看了一眼:“我这可是为你好啊!据我所知这一片马上就要拆了,到时候你们家应该能分到不少钱,你继父伤人被判了两年,算算时间,没多久也要出来了,你难道不怕他再找上你们一家人吗?”
少年声音低沉,言语间似乎毫无情绪。
黑皮盯着他打量。
“好好想想吧,趁着你还能选择的时候。”
拳头紧了又松,张哥的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