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村长交代,这半年内就一个小智到他们村里,还是半个月前到的。因为他说自己走投无路,恰好盲婆刘氏又是孤寡一人,小智起初是救下摔到的刘氏,后来经常到刘氏家中帮她挑水打柴,再后来就与刘氏祖孙相称并住到了刘氏家中。
村里人见他勤快、心肠又好,都替刘氏高兴,自然也没怀疑过他。
听村长说完,晋山是这样发话的,“刘茂山,你所言我会一五一十的禀报王爷,若王爷查明你有半句假话,当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为了督促你今后看紧燕安村,我们决定把你两个儿子扣押在城中,倘若半年内燕安村不再出可疑的人和事,那我们就把你两个儿子还给你。倘若你们再发现可疑之人隐瞒不报,那你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们!”
“这……”
“你放心,只要你管好了燕安村,我保证你两个儿子安然无恙。”
隔间里,听着晋山的话,古依儿都有些想笑。
这家伙还是够狠的。
当然,她也相信晋山不会去伤害无辜,只不过‘小智’的事非同小可,加上沈衍又负伤,为了避免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村民的善良做违法乱纪的事,暂时扣押村长的家人也是不得已的手段。
他是一村之长,朝廷多次搜查都无果,认真追究起来,他这个村长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眼下扣押他的家人,只是为了督促他更加严密的管理燕安村,在律法面前算得上是仁慈了。
至于那位姓刘的老妪,据说已经送到了方善洪那里。
她没有过问,也不想过问。
简新阳的余党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们制造麻烦,且杀了这么多人,她一想起来就愤恨难消。刘氏收容他,不管知情与否,都是国法难容的。她身为昭陵王妃,如果去为这些人开脱,那将来谁都可以拿‘不知者无罪’做借口。
在燕安村村长离开之后,他们夫妻也回了阁楼休息。
忙了一整日,古依儿也是真累,本想第二天早些起床去沈府的,但姬百洌有意交代不让人打扰她休息,她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听说姬百洌和晋山还没回府,她立马让阿秀把杨宽叫了过来。
“回王妃,王爷一早就交代过,今午不用等他回府用膳。”
“嗯。”她知道他忙,也就没多问他的事,另外问道,“方知府那里怎样了,可从刘氏那里问出什么吗?”
“王爷昨晚就派了人去衙门盯着,听说一开始刘氏什么都不说,后来把村长带过去以后她才有所交代。据她说,袁氏母子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名叫‘小智’的男子离开了她的家,她还从他身上闻到了血气。只是因为平日里小智对她很照顾,所以她才不想小智出事。”
古依儿撑着下巴认真回想,昨天在刘氏说漏嘴的时候确实表现出很心虚。
想必她应该早就怀疑过‘小智’不是一般人,否则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认了干孙子,完全没必要遮掩。
杨宽说完这些后,又接着道,“王妃,虽然刘氏交代出‘小智’的种种举止让人起疑,可还没不能够证明小智就是杀害袁氏母子的凶手,杜太史依旧无法洗脱清白。为此事,方知府一晚上都在苦恼,因为证人咬定是看到了杜太史杀人。属下斗胆一问,不知道王妃对此有何看法?”
“呵呵!”古依儿突然笑了起来,“是方善洪托你来问的吧?”
闻言,杨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王妃,方善洪是王爷钦点的知府,属下帮他也是不想他丢王爷的脸面。”
这倒是实话,古依儿当然理解。
若是方善洪断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别人就该说她家阿洌眼光差,用的都是庸才。
本来她也想问问案子的进展,既然方善洪问到她这里来了,那她出点主意也无妨。
想到这,她收起笑,认真说道,“你去告诉方善洪,让他把‘小智’的尸体乔装成杜长林的样子,只给证人看侧身和背影,看看证人是何反应。后面的,他应该知道如何做。”
“是。”杨宽听得略有惊喜,赶紧道,“属下这就去衙门告诉方大人。”
目送他离开后,古依儿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红桃小声问道,“王妃,您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摸着肚子耸拉着肩膀,叹道,“我在想后面好几个月,这日子咋过?王爷现在去哪都不带我了,让我一个人待在府里,这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一长,我不得变成废人?”
“王妃,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您现在怀着身子,本就不该劳累,就算您什么都不做,也是理所应当的。”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人就是操心劳累的命,几天不做事可以,几天不动脑我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呵呵……”听她如此评说自己,红桃忍不住掩嘴偷笑,“王妃,您越是这样想,王爷越是不放心您,也会越发管束您。”
“唉,他就是担心过头了。这天下也不是每个女人怀孕后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就拿苗岭村的人来说,女人怀了孩子还不是一样要做活,只不过不做重活而已。”古依儿说着说着更加愁眉苦脸起来,“说实话,我都好久没回苗岭村了,真想带着彩蝶和青缘回去玩两天,而且那些洋芋差不多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正好回村里烤洋芋吃。可是,看看我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