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意乱到了极点,非是她不管自己爹的死活,而是她爹做人本来就无情,人品在这里摆着,她能怎么帮?
见她迟迟不表示,杜福扑通跪下,“大小姐,求您救救大人吧。大人真的是冤枉的,除了您没有人能救了他。”
说完他又开始不停的磕头。
杜青缘更烦了,“行了,你别磕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去打听一些事。我现在也做不了主,等太傅回来再说。”
虽然她没有直接答应要帮杜长林伸冤,但杜福还是激动得又磕了两下,“谢大小姐!谢大小姐!小的这就去打听衙门的动静,有任何消息小的都会及时向您禀报的。”
目送他离开,杜青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出去也不是留在府里也不是。
就在她心烦意乱不知所措时,沈衍回来了。
“夫君!”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真是如同见到了大救星一样,激动不已的扑进他怀里。
沈衍自然而然的抱住她,垂眸看着她眼中的焦虑,一切了然于心。
“你已经知道了?”
“嗯,王妃派人来告诉我的。”杜青缘也不问他如何知道,毕竟他是从宫里回来,而且她爹都已经被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了王妃的人,还有谁来过?”
“杜府的管家杜福。”
“他来求你了?”
“嗯。”
“那你怎么想的?”
“我……”杜青缘抬头看着他,有些委屈,“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正为难呢。也不知道我爹是否真杀了人,要说杀人,可他已经休了贺氏,没理由再杀他们母子。要说他是冤枉的,可他为了前程利益对身边的人很无情。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听她分析,沈衍都忍不住勾起唇角,直言不讳的道,“可见你爹做人有多失败。”
“他本来就很失败,只是他自以为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亏他还是读书人呢,一点人味都没有,脑子里只有仕途和前程。”杜青缘也由心的鄙弃道。
“不管怎样,案子总要了结的,眼下有人证明他亲自去茅草屋杀人,就算我们替他说话也洗脱不掉他的嫌疑。”沈衍牵着她往椅子那边走。
他坐下,杜青缘就在他身前,揪心又好奇的问道,“夫君,你知道多少细节?王妃派人来告诉我,可送信的人说王妃也是刚知道,并不清楚实情。我就想知道那个人证都说了些什么,他为何那么确定是我爹呢?”
沈衍也没卖关子,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你爹前两日去找过袁氏母子,并谩骂过他们,还威胁他们不许再去打扰王爷和王妃。当时那间破屋里还住着别的乞丐,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也把你爹记住了。据说昨夜里你爹又前往破屋,不由分说就把袁氏母子杀了,还把凶器留在了命案现场。”
“杜福说我爹是去给袁氏母子送银子的,既然他已经给了银子,为何还要杀人?”杜青缘始终想不明白。
“同屋的乞丐还交代了,你爹杀人后把银子又带走了。”
“……”
见她无语,沈衍叹了口气,“此案对你爹来说极其不利,先不说他是否是真凶,仅是人证物证俱全,他就无法狡辩。”
“夫君,那如果是有人嫁祸我爹呢?”
“人证物证都在,除非真凶自己现身,否则你爹想证明清白,很难。”
“那……”
杜青缘还想再说什么,只听门房突然来报,“启禀太傅、少夫人,王爷和王妃在大门外,说是邀太傅和少夫人去城西走走。”
闻言,夫妻俩都有些诧异,是没想到他们会亲自出来。
而且邀他们去城西,很显然,是要带他们去命案现场查看。
第一卷 292、说漏嘴(二更)
半个多时辰后,他们到了城西。
出事的地方是一间很破旧的小宅子,由两间相连的屋子组成,断墙残瓦,不知道空置了多少年头。
衙门已经在四面贴了封条,姬百洌先让晋山将封条撕掉,然后才带着他们进了破宅。
一进去,异味就扑面而来,古依儿带着面纱都能闻到空气中发霉的气息。
两间屋子随处可见干草,还有一些又脏又破的衣物夹在干草中,可以想象住在这里的人是有多落魄。
袁氏母子死在里面那一间屋子,衙门把尸体抬走了,但现场并没有清理,地上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古依儿倒是见惯不怪了,还上前围着血迹转了一圈。
杜青缘可就没她那么大胆,看到那滩干涸的血迹时就一直躲在沈衍背后,脸还贴在他背上,双手紧紧抓着他腰身,只差没尖叫了。
如果死的是陌生人还好,可死的人是袁氏母子,想起他们在世时凶恶的嘴脸,她就忍不住去幻想他们变成鬼的样子。心里本来就存有阴影,如今再胡思乱想,哪里还能镇定得下来?
感受到她异样的害怕,沈衍将她从身后拉到怀里,低声哄道,“没事,为夫在呢。”
古依儿认真勘查着每一处,最后走到旁边那间屋子,半个身子从门口露出来,视线从大门到袁氏母子死的地方不停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