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把人拉住呢,钟岭毫不客气的屈肘一下,直接顶在了他的胸口,力道都没收一收,差点让他没倒上气儿来。
他没有防备,第一反应不是去吃痛,而是一脸愕然的看向下手的人:“钟岭?”
难以置信,他居然会挨了她的打??
虽然说任打任骂是他自己说的,但是她真这么做了,他忽然间满腔委屈。
这倒不怪路战矫情,钟岭保护了他三年多,死心塌地,现在用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付他,怎么也不能这么快地平常心面对。
愣神儿间,钟岭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大厅门前就剩下了他跟丁钦两人。
丁钦仍然一脸得意,对着他笑了笑:“风水轮流转,原本为你是从,掏心掏肺的人,现在对你视若无物,路总什么感想?”
他很会拿捏人的痛处,一个视若无物,让路战从心底里排斥,手掌微拢成拳,迅猛的打到了他的面门。
丁钦歪头闪躲,但是那一拳还是擦在了他的脸颊上,结结实实。
不过他不在意,现在有人比他疼的多的多,可以不计较。
他伸手食指扫过被路战打过的地方,哼笑一声:“我这个人喜欢以德报怨,免费告诉你一个信息。”他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钟岭她失忆了。”
钟,岭,她,失,忆,了,这六个字在这么一个初秋的日子里,却生生的让路战遍体生寒,思路都冻住了。
他一时无法思考,只想到,怪不得她问他是谁。
他刚才以为她只不过是生气,故意说气话……没想到,是失忆了?
路战缓了半天,双唇微动:“她……”
不记得他了?
他艰难开口,吐出一个字后,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涌出一个声音,失忆了,他害的?
他这话没有问出来,但丁钦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副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两片嘴唇动了动:“没错,你害的。”
他说完,扬起唇角笑了笑,抬腿离去。
路战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腿有点……瘸。
他还在消化钟岭失忆这个事儿,暂时没有多去想什么,而且他瘸了活该,有什么可想的!
十几分钟后,宋秘书从大厅出来,让他进去进行结束致辞。
进门前,他不太敢确信的问了一句:“路总,是……是钟小姐吧?”
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去打个招呼。
路战点了点头,电光石火间闪过一丝庆幸的意味。
失忆啊……
忘了从前的种种伤害和痛苦,这算是好事吧?虽然也不记得他了,但是没关系啊!
有什么不可以卷土再来的?
他甚至有些变态的想了一下,失忆了,太好了。
宋秘书跟在身后,察觉到他情绪的巨大变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路总,您没事吧?”
路战挑眉笑笑:“老天爷都可怜我啊。”
宋秘书:“???”
随后吩咐了一句:“去查查钟岭现在住哪儿,还有丁钦来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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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岭回到酒店里,丁钦紧随其后进入房间,接着把门反扣。
他似乎很满意钟岭今天的表现,进门扯了扯领带,大剌剌的坐到了沙发里,眉目含笑,赞叹道:“十三,你很聪明。”
钟岭神色淡淡,立在一边,低眉顺眼,也没接他的话。
转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递给丁钦:“这里空气不好,小心你的哮喘发作。”
这是当年那场大火里造成的,丁钦吸入了太多浓烟,出来以后就落下这么一个毛病,一条腿也被砸瘸了。
丁钦打量着她,从上到下,笑容猛的僵在了嘴边:“关心我啊?”
钟岭脸上的淡然划过一丝意味不明,她摇了摇头:“没有。”
她说完便走开,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丁钦浅浅饮了一口酒,沉吟半晌才又开口。
“路战明天肯定还会找你,怎么做你清楚,他现在对你就是充满了愧疚感,我要的就是这个……你要吸引他。”
钟岭的的指甲掐着掌心,用了极大的勇气一般:“我……”
不想去吸引他。
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因为丁钦会不高兴。
果然,这样的一点犹豫,他就已经变了脸色:“别说不,你没有选择。”
否则无影就要完了。
无影这几年的生意一落千丈,最损的是他还不一下子干死,就那么猫玩儿耗子一样,耍着他们。
按照丁钦的意思,找人杀了一了百了。
但是无影门主想要的是……合作。
他带她回来的原因就是,利用路战对她的愧疚心里,转移他的视线,必要时候以她作为要挟,至少让他放弃打击无影。
这也是他们俩回来的最主要目的。
“拒绝的戏码不用玩儿太多次,欲拒还迎懂不懂?”他顿了顿继续道,“让他看得着,吃不着,听你的摆布。”
钟岭垂眸把玩着手指,“知道了。”
丁钦满意点头,抬起一只脚放到桌子上,又奋力把另一条腿也挪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