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腰身挺得笔直:“姑娘,奴才记下了!”
“去找扎灯的工艺手,必定许多人去订,必要时,你可以下了定金,一定要在元宵那天把灯都拿到手,别等咱们到时没灯挂。”
“是。”
五福想了想,又改口道:“最出彩那个灯,你还是别管了。我找人去扎。”她想到一个人。
六斤有些意外,但没多问,只记下了。
五福又看向钟掌柜,道:“我们这随善斋,我曾向知县大人许诺,每年若有盈利,都会让出一分用于慈善堂。开张时,我打算和大人亲自签订这个协议,你准备一下。”
她可不是默默做好事的人,做了,自然要广而告之,也让有些人知道,这酒楼,而非一般的酒楼,这里的利润,有些是善堂的。
钟掌柜讶然,起身深深拜服:“姑娘大义。”
“正说着要事,就不必弄这些虚礼了。”五福摆摆手。
钟掌柜重新坐下,眼中的轻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才及笄年华的小女子,心胸广阔让他叹服。
五福又和几人吩咐了几个事,都是开张的琐碎事,她并不会亲自过来监督,过程如何也不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能用这些人,就是愿意相信他们,也愿意给这个机会,同样的,她也只看结果。
吩咐齐全了,五福才带着翡翠离开,至于紫玉,则是暂留下来辅佐钟掌柜打理这开张事宜。
第六百三十六章 到打铁铺扎花灯
五福带着翡翠来到西街柳树胡同,径直往李记打铁铺走去,亏得她记性好,还记得这个打铁铺子。
“姑娘,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翡翠不明。
“订花灯啊!”
翡翠呃了一声,唯恐五福不知道,说道:“姑娘,这花灯,也有专门扎灯的铺子,却不是打铁铺。”
五福神秘一笑:“打铁铺也能打出漂亮的花灯。”说着,就已经来到了门前。
铺子门敞开,但并没有人在内,五福走进门,仿佛听到了一个细微的铃铛声在某个地方响起,不等她喊人,很快就有人掀帘从内堂走了出来,仿佛知道有人进店似的。
五福眼神微闪,微微转身,往地上看了看,看到一条细铁丝藏在一条缝处,只微突出一点,才踩上去却丝毫不觉,再顺着那线一路看去,连向后堂,再联想起那铃铛声,难道是因为这个?
“你看什么?买什么?”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好,正是那李娘子。
五福这才看向她,两人视线一对,李娘子明显一楞。
“看来李娘子还记得我呢!”五福露出笑容。
“蝴蝶刀!”李娘子上下看她一眼,道:“看来你混得不错。”
“得了些机缘,得了些黄白之物,这不,就成金鸡假凤凰了!”五福一耸肩,伸出衣摆转了个圈。
李娘子的脸部表情有些龟裂,也不知是想笑还是不笑,咳了一声,问:“要什么?”
“想来你这扎个花灯。”
李娘子一怔,随即冷笑:“找错地方了!”话一落,就要转身离开。
“没找错,你不能,你夫君肯定能扎。”五福道。
李娘子转过身来,眼神冷厉:“这生意,接不接,我说了算,不做你生意!”
五福皱起眉。
“你这人怎么这样,打开门做生意,要多少银子我们给就是了!”翡翠看不得五福吃瘪,出言道。
“你有钱是你的事,但接不接是我们的事。做不到,如何接?”李娘子哼了一声,这话里却带了些悲伤。
五福心头一动:“你夫君身子不好?”
李娘子不做声。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有人从内堂走出来,李娘子回过神,立即转身迎上,喝道:“你出来做什么?”
五福看过去,心中微惊,虽然人已消瘦了一圈,可她还是认出那是李娘子的夫君,被她叫段郎的。
他脸色青白,唇色更是青紫,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这铺子里也烧着红红的炉火,她披着斗篷都觉得额上冒汗,但他好像还觉得冷,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这才小半年没见,他的身体好像看起来更不好了,孱弱得只要伸出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戳倒。
而李娘子的责备里,带着浓浓的急切和疼惜,还帮他拉起了大氅的带子。
那段郎看到五福,笑了笑:“是蝴蝶刀姑娘呢!这回是要做什么?”
“她要花灯,这不是找错地了吗?你别管,快回屋去!”李娘子急道。
段郎拍了拍她的手,道:“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我没事!”
第六百三十七章 火寒毒
五福也不是黑心肠的,看着段郎这样的身体还要他硬撑给她扎个花灯,她也做不到。
“那个,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想着你夫妻二人手艺好,而过几天就是元宵,我有个酒楼要开张,想要博个美名,才冒昧前来。”五福坦然道:“但段公子你这身体,是我打扰和强人所难了。”
她郑重的福了一礼。
她这一行礼,让李娘子的脸色都好看不少,段容更是一笑,道:“姑娘言重了,我这身子,十年如一日,没什么的。”
五福看向翡翠,道:“段公子若不介意,我家婢女会点岐黄之术,让她给你把一把脉如何?算是谢你二人先前为我锻造好使的蝴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