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色一沉,但并未作答。

季斐似乎没察觉那人阴沉的神色一般,又状若无意地继续道。

“我瞧着阿言恐怕不想同我二人作兄弟了,倒是想跟夏家小子称兄道弟,你俩闹上别扭,怎么连带我也跟着遭殃,不行的不行的,过几日我可得跟阿言好好沟通沟通感情。”

“不过,我瞧着,阿言最近对我态度是比以前亲近了不少,你不知道,他竟然都不像以前那般叫我季小将军,反倒是叫我阿斐,还别说,这名被阿言叫出来,深得我心。”

季斐戏谑的话刚说完,一声重重地“铛”声响起。

是茶杯落桌的声音。

不过声音大得季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然后,对上了那人略带危险的目光。

季斐一滞,下一刻便是有些生气的反应过来。

“白景书,你作何对我发火?”

“你要真念着阿言,光在这坐着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动动,就阿言那犟脾气,你不哄哄,能回头吗?”

“啊,忘了你精贵的很,该是没哄过人,要不要我教教你,不过你得先同我说说,你俩到底因为什么闹别扭?”

季斐口中的“他”,黎青颜想不起的“他”,便是白景书。

这会他抬眼看了一眼,满眼写着八卦的季斐,心里的苦闷更甚。

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和阿言会走到今日。

白景书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右手上的信封中。

朗月楼的“信书”除了有走“曲水流觞”,听缘分等答案的这种,也有另外一种指定人选回答,这第二种就是要多加些金钱的事。

白景书手里的这个信封便是如此。

白景书在盛京极其出名,朗月楼的主事也是认识他的,打他一进去,朗月楼的主事便将他引往侧间,然后将这封信递给了他。

不用主事多说,白景书便知这信封是谁给他的,只因其上的字迹十分熟悉。

而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还能信任你吗?”

同时,朗月楼主事的声音响起。

“白世子,出题者说了,无论你如何回答,这奖品都归你。”

说完,就将一物递与白景书。

是书法大家林彦之的字帖,信里的字迹也有几分林彦之的风骨,想来写信之人,平日多临摹林彦之的字帖。

但白景书拿到此物,身体却浑然一僵。

因为此物,是他送给阿言的。

而阿言留给他的问题,如今却成了白景书的一个谜团。

究竟因为什么?

阿言疏远了他。

第24章

却说另一边,黎青颜和夏谦两人正半蹲在护城河边鼓捣着什么,身后站着关切的秋平和木讷的乌木。

乌木便是夏谦的小厮。

秋平这厢正左右四顾,关心着自家主子的动向,但乌木却一动不动跟他名字一样像个黑脸的木桩子。

这让一贯极会同人拉关系的秋平,一度把天聊死了。

别瞧着两人的主子相处得还挺融洽的,她俩下人却跟陌生人一般。

秋平自觉是黎青颜的贴心人儿,旁人或许察觉不出,但她跟了黎青颜那么久,黎青颜待夏谦的不同,她还是能察觉一些的。

虽然秋平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是主子想打好关系的人,她自然也要同那人的小厮好好相处才是。

秋平正分心思索乌木的事,忽然就听到前头主子似乎终于忍不住的声音道。

“要不,我试试吧。”

黎青颜和夏谦出现在护城河边上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黎青颜赠与夏谦那条“长命百岁船”身上。

虽然“七孔针船”做成了船的形状,但它到底本质还是“七孔针”。

七孔针这个物件,在“乞巧节”便是用来对月“穿针乞巧”所用。

若是“得巧”,所祈的愿望便算是已告知上天。

当然,做“穿针乞巧”这事一般都是女儿家,只是夏谦现在身边没有女眷,他又忧弟心切,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可一个大男人哪里做过什么女红,结果可想而知。

原身自小被当作男子教养,自然也不会做女红,但现代穿过来的黎青颜,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好,又有个弟弟,好些她的衣服,改改就给弟弟穿,这也导致黎青颜成长时期所匆还岷苤行浴

一开始是她妈妈做这活,后来黎青颜大些了,懂事的她就自动接手,替妈妈分担。

虽不说多好,至少穿针,黎青颜还是会的。

只不过,黎青颜不知开这个口恰不恰当,毕竟这种替亲人祈福的事,还是由夏谦亲手来做的好,所以刚刚她一直在犹豫。

但最后,夏谦十指都快被五色线缠得一团乱麻后,黎青颜实在没忍住。

夏谦脸上讪讪地有些发红。

“让黎世子见笑了。”

可眼神倒是透亮,莫名透露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不过,夏某自认还可以抢救一下。”

接着,小脸憋得通红的夏谦,继续同一堆五色线“斗智斗勇”去了。

不过,这个“抢救”之说,最后还是在夏谦十指快织出一片“五彩织锦”也没穿针成功后,土崩瓦解。

泄气认命的夏谦耷拉着肩,十指绞着一团五色线,有些不好意思同黎青颜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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