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池招面容间的锋芒也不知不觉变得很柔和。“当然了,”他回答,“因为是宋怡啊。”
他回过头去时沉默的侧脸令宋怡目不转睛。
她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宋怡去摸腰间,池招却先一步拿出了手机。他用眼神征得宋怡许可,这才接通。
是陌生的座机号码。接通以后,穿出来的声音却很耳熟。
“池总!”那头吴秋秋的喊声震耳欲聋,“詹副总现在靠在我膝盖上,我要把他送到哪去啊?”
池招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这个点了,你刚才说他在哪?”
按照詹和青的一般作息来说,这种时候,他理应当已经做过运动,喝了一杯热豆浆,然后躺在床上看《参考消息》的电子版报纸了。
这男的在搞什么?
宋怡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快步走上前来。池招朝她抬手,示意没关系,他问:“他和你爸拼酒拼倒了?”
要知道,詹和青也是征战过诸多应酬沙场的崇游副总。为了不让别人在生意上占自家便宜,他的酒量很好。
上次看到他喝醉的样子,还是詹小红硕士毕业的时候,他在庆祝的晚宴上哭哭啼啼。而灌醉他的罪魁祸首——他的亲爸詹洛先生神清气爽,转头还去俱乐部打台球。
总而言之,池招从吴秋秋那里问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情况就是詹和青去他们家吃饭,吴秋秋她爸一时间太过高兴,跟詹和青多喝了点。
虽然没问“他怎么就睡到你膝盖上了”,但池招拿开电话时还是纳闷了一会儿。
他让吴秋秋在家等着,他和宋怡去他们家接詹和青。
但是,显然,吴秋秋并不只打电话给了池招。
因为他们到达吴秋秋家小区附近时,眼睁睁看着一辆桃粉色的五门i横冲直撞碾压而过。
池招踩了刹车,停在原地没急着再走。宋怡之前坐过一次詹妮的车,不得不说,她这辆不吝惜60周年限量版颜色diy过的座驾太显眼了。
池招决定等一会儿再进去。
两人坐在黑夜里不熟悉的车上,不说话难免会尴尬。宋怡先开口的,她问:“开自动挡习惯吗?”
“唔,”池招点头,“没什么特别的。”他几辆跑车都是特意从国外买来的手动挡性能车,显而易见是有这样的爱好。
宋怡也不再问了,池招却忽然说:“宋怡。”
“在的。”
“今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池招在收回手,纹丝不动地望着方向盘。
她不会一个人去游乐园的。
宋怡露出静默的微笑:“没有什么事。”
“宋怡,”他又说,“偶尔依赖我一点。”
他的话像往日上司给下属指令般不留余地。
“能摆平的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池招说着阂上眼皮,任由夜晚的黑影将他覆盖。
回去以后,宋怡仍旧惶惶不安,沉浸在池招的这句话里难以自拔。
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这是独属于池招的关心。
毫不夸张地说,她感到很荣幸。
但问题是,他究竟是站在哪种位置给出这种关切的?
宋怡怀疑自己在贪心,她躺在床上直到天明,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仿佛彻夜未眠,肩颈酸痛,给奶奶煮早餐时气压也异常低落。
奶奶倒是在社交舞教室受到很多老先生欢迎,推拒了不少礼物不说,听说甚至还有孤身的老爷爷给她写情诗。
“我虽然不喜欢你妈,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