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誉始终静默地站在景元帝身后,听到这话,惊愕地抬起头来,然而作为墨问的亲弟弟,他一句也不曾为他辩驳。
病驸马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由困居相府十年的病秧子一步步成为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其中固然有景元帝的抬举,可实质上还得靠他自己的作为。他可以有过人的才智和城府,为何不能有了不得的武功?这很奇怪,又似乎情理之中,只是若要景元帝有心计较,他也能轻易落下个欺君之罪。所有人静默地等着景元帝的反应。
“婧公主的武艺一直是不错的,这一点落驸马也知晓,他们夫妻之间有样学样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成亲数月了,谁改变了谁也不一定。况且落驸马也说了,只与婧驸马过了几招而已,哪里就能判断得出他的武功有多好了?左不过是一时嫉妒拼了命罢了。”景元帝四两拨千斤地将此事略过。
人人都知晓这是景元帝在为墨问说话。
“好了,既然查不出什么,夜深了,起驾回宫吧!”景元帝转过身去,一众禁卫军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人就散了一半。
司徒赫临走前扫了韩晔一眼,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韩晔的随从上前小声道:“爷,您不能再留在这里……”
是啊,不能留在这儿,他得跟上景元帝的步子,洗脱莫须有的罪名。一个人的存在一旦成了错误,他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也是错,一错到底……韩晔的脚挪动了半步,随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韩文韩武忙上前扶住他:“爷,您怎么了?”
韩晔的头剧痛,因为内力反噬,身上一丝力气都没了,自从他在护城河畔丢了她,就再也没能拥她入怀,所有事情偏离他的预料,他亲手把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即便上一刻她还需要他,下一秒却与他再没任何关系。爱有多刻骨铭心,就有多痛彻心扉,他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他一无所有,亲手被人从怀中抢走了她——他才发现,失去了她,他原来一无所有。
这世上有太多他恨的人,每一个他都不会放过,绝不会放过,他连自己都不曾放过……
待所有人从关帝庙前撤走,灯笼火把的光亮彻底消失,不远处的丛林里,有个邪肆的男声道:“让她被天底下最肮脏下贱的乞丐侮辱,待人发现之后,她是该自杀还是苟活着?若是活着,是该杀了那个乞丐,还是留着他为她解毒呢?你这法子真是绝了!”
百里落不屑地白了那个男人一眼:“可惜,还是让人英雄救美了!”
那个男人也笑,漫不经心的:“凭我对韩晔的了解,你这样算计他的心上人,要是你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百里落哼道:“他想我死,却未必敢亲手杀我,别忘了我是大兴的公主,他不过是个受困的质子罢了!我会乖乖让他下手?别做梦了!若是让他知晓你写了那张字条坑害他愚蠢的心肝宝贝,你也难逃一死!”
那男人勾起她的一缕发丝,颇带了点挑逗意味道:“美人儿,所以说我们俩真是绝配啊,你堪称天下第一毒妇,我也不差。不如,我们……”
他说得暧昧,百里落一把打落他的手,浑身都是不可侵犯的尖刺,冷笑道:“想得美!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你让我帮你去拿韩晔身上的那块碧玉,到底这玉有什么蹊跷,我要知道!而你又是什么身份,我也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