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容静也不想一辈子都顶着顾夫人的头衔,要知道,一旦她接下这个头衔,那日后就一辈子离不开顾逸,离不开东靖帝都了呀!
甚至,注定了小默默的一生。
容静低垂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知道,顾逸正在一旁看着她,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似欢喜,似苦笑,又似无奈,很复杂很复杂。
而小默默,则一直偷偷揪着娘亲的衣角,他不要这样,他不要一辈子就只能叫恩人爹爹“爹爹”。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等着亲爹爹的出现了。
眼看林公公就要把懿旨宣读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容静猛地抬头,转身看向吕太后,“太后娘娘,这懿旨臣妇不敢接,也不能接!”
吕太后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故作一脸震惊,“为什么?”
“太后娘娘,臣妇惶恐,诰命夫人是极大的荣耀,臣妾无德无能,受之有愧!”容静认真禀道。
“你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如何是无能了?当年你在女史殿试上,畅谈姑娘,媳妇,婆婆三道,如何是无德了?”吕太后也较真了,声音转而凌厉,“容静,难不成,你这是在怀疑哀家的眼光?”
“臣妇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朝廷上,有好几位夫人才德都在容静之上,容静是晚辈,这等机会理应让给她们。”容静再次推脱。
谁知,吕太后陡然重重拍案,“容静,你的意思是,哀家偏袒,不公正喽?”
容静在心底咒骂,这个老太婆果然是妖婆级别的,难缠!
顾逸在一旁低着头,只能见他俊眉紧锁,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如果容静被敕封为诰命夫人,那便真是从此和他为一体,同尊同辱,一辈子分不开了。
“臣妇不敢!”容静急急又解释,“太后娘娘,臣妇真的受之有愧!”
林公公出声了,训斥道,“顾逸,你夫人这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这是要抗旨吗?”
顾逸这才转身面对吕太后,虽然很难过容静的拒绝,却还是毫不迟疑站在容静这一边,恳求道,“太后娘娘,内人确实资历尚浅,如此机会,还是让给前辈们吧。”
“呵呵,哀家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机会你们不要……”吕太后说着,语气陡然转冷,“却偏偏要抗旨!”
话音一落,容不得容静和顾逸解释,立马下令,“来人,把顾逸拉下去,先杖责三十大板再来跟哀家解释!”
小默默立马一把抱住顾逸,气呼呼嘟着嘴,不许任何人抓他。
容静深吸了一口气,很干脆,“太后娘娘的,臣妇并非抗旨,而是为太后名誉着想,所以不敢接旨,还请太后听臣妇解释,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一听这话,吕太后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才挥手示意太监们退下。
容静调整了呼吸,抬起头来,坦荡荡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有所耳闻,这几天帝都中关于臣妇的传言满街都是。”
“哦?什么传言,说来听听。”吕太后挑眉而问,其实,她都知道。
她不仅仅知道那些流言,她也知道容静和顾逸并非真实夫妻。
虽然这个女人把乐安欺负惨了,但是,吕太后还是很欣赏她,想招安她,留为己用。
只可惜,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她这个当奶奶的替孙女报仇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没了容静这个当事人,就算陌王再怎么追查,劫持案只能不了了之。
吕太后到底想干什么,容静猜得到,招安嘛,招安不了就收拾她嘛。
容静不想搭上自己和小默默的一辈子,心下豁出去了,收拾就让她收拾吧,横竖死不了。
可惜,容静并不清楚劫持案正是公主所为,所以,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回吕太后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那些传言说,臣妇不捡点,背着丈夫勾搭男人,而且,不住夫家,住娘家,有违lún_lǐ,羞辱丈夫。”
话音一落,一室寂静。
“当真?”吕太后平静得很异常。
“臣妇确实住在娘家,秦川殿下曾差人送花到家门口,被众人围观,陌王殿下的马车也在家门口停了一宿,引人猜忌,传言陌王在容家过夜,所以,传言才四起。”容静淡淡解释道。
谁知一直平静的吕太后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冷不丁就一巴掌朝容静扇过去,“啪!”
喇喇响亮,回荡在寂静的厅堂中。
打她!!!
容静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猝不及防,没料到太后会突然出手,而小默默气得险些扑过去,却被顾逸捂了嘴,按住了手。
“贱人!身为官夫人,而且还是礼部官员的夫人,你居然干出这种勾当!你居然敢勾引秦川殿下,居然还敢勾引陌王!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