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盘棋究竟是谁下的?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是从婴州带着小柳儿出来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遇见小柳儿的时候?

又或者,是千年前自己与仙界对自销仙籍的时候?!

没关系,不管是谁在执棋,都要做好自己也入局的准备,做好,被他这个棋子反噬的准备!

修长的手从脖子的衣襟处掏出一块晶莹的玉珏,这是与小柳儿腰间丝绦上一模一样的,轻轻地摩挲着,神态中的温柔与刚才的凌厉肃杀完全相反,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抚摸着最珍贵易碎的宝贝一般。

小柳儿,等着我。

将玉珏放回衣襟里,千濯香转身离开峰顶。

峰顶的云雾依旧在变幻生姿,在世人依旧庸庸碌碌中掀起风云动荡。

**

蓬莱这片存在于世人言谈中的仙谷,仿佛永远都是春光明媚,蝶飞花舞女修宗门男掌教。

古道子一身灰色道袍大步走在圣祭的小道上,一旁的一位白衣仙灵子亦疾步而跟。

“师叔,娄嘉子师兄已经回来了,虽然没有大事,打他的伤口非凡器所伤,要愈合,只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古道子的脚步一顿,猛然回头,“你说什么?非凡器所伤?”

仙灵子点点头,“从气血的逆流程度看,不是凡间的内力,倒是有点像仙法。”白衣仙灵子皱着眉头不太肯定地说。

古道子眉头紧皱,掐指闭目思索了会儿,“四长老几人有没有出谷?”

“今日清晨就已经离开仙谷了。”

“什么?!糟了!”古道子大惊,急忙转身向着圣祭长老的楼阁疾驰而去!

“师叔,师叔!”白衣仙灵子不明所以,赶紧招出剑御剑追去。

**

夜幕降临,璀璨的繁星点点。

而在古道子走的小道的尽头,是一座精致雅韵的竹楼。

竹楼二楼,娄嘉子正手拿铜钱在罗盘里漫不经心地推算。

蓦地,持铜钱的手一顿。

是一柄剑指在他咽喉前。

握着这柄剑的,是鬼魅般出现的云狂。

娄嘉子却是看也不看那随时都会刺穿他咽喉的利刃一眼,只轻轻笑着道:“本道助十二皇子登上帝位,也已经被你带回蓬莱,你若是为着那九五之位而来,本道已经不是阻力,为何还会想要取本道性命?难道也怕本道功高震主?以阁下的实力,此举未免有点杞人忧天了吧……”

“真是聪明,只是,这次却是猜错了,本君,对那蝼蚁之位不感兴趣。”

云狂微微眯眼,将手中的剑更逼近娄嘉子一分,尖利的剑刃散发着盈盈的白光,已然划破了娄嘉子的脖子,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娄嘉子没有反应,还是笑着,似乎除了笑,他再不会其他表情了似的。

“阁下若要斩草除根,现在最是好时机。”

娄嘉子微笑,仿佛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命一般,“从本道在皇宫见到你那一日开始,就没有想过查清楚你的意图之后还能活着离开,因为本道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天下的聪明人可不止本道一个。”

他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做出这等天地法则所不容的事来,不顾两界的结界,不顾天地法则的刑罚,就这么将人间搅乱!

看透说不得,明明看到了别人的结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这种痛苦他已经承受了几十年。

他的事情还没做完,他却已经累了。

原本他还想着插手这件事情,事情做完了拼一拼能活下去也不错,现下他却是不想了。

死就死了吧,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累不会疼了,不必面对这个生养自己的蓬莱一步步堕落成不堪。

云狂见着娄嘉子根本不打算反抗,非但没有满意,反是将眉心蹙得更紧一分。

只见他将手中的剑稍稍往后移开,以便能一剑穿透娄嘉子的咽喉迷缘。

就在这时,夜色里忽然传来一阵如和风拂柳般的柔缓琴音,明明是轻缓的琴音,却是令云狂握剑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好似被一股什么力量控着了一般。

娄嘉子眼神倏沉。

下一瞬,本是柔缓的琴音忽如万箭齐发般锐利,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

云狂握剑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了些,眸光冷冷沉沉,带着锐利的杀意,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忽地,一道白影如飞般掠过云狂眼前——

云狂反手一挥,耀眼的白光闪过,风驰电掣地袭向那飞来的白影,白影人同样双手成决,辟出一道绿色的光芒与白影撞在一起!

刹那间竹楼四周山摇地动,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周围的树木花草齐齐震碎,随着劲风散落到远处!

然云狂却是有机会能将其拦下,在看到那白影后,眼神一紧,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竹楼。

白影本能将其追回,然他没有这么做,就这么让那道如飞般的白光忽地出现,再忽地离开。

云狂离开后,白影剑尖所指的地方,已然没有了云狂的踪影。

琴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师叔,不必追了。”娄嘉子看着茫茫夜色,淡淡道。

“为何不追!?”白影很是紧张,很是不解。

娄嘉子看向他:“白泽师叔,你不是在镇守圣祭?怎么出来了?”

白泽手中的剑绿光一闪,幻化成一只精致的绿绮琴!大手一挥,悦耳的琴音水一般荡漾而出。

“你这小子,狼心狗肺,亏得我趁着几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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