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位得的也忒懊糟了。”

“谁说不是呢, 皇上善使权衡之术, 这招将钮祜禄氏架在中宫的位置上,一则安抚了朝中大臣,二则也稳住了后宫, 前朝后宫分化而治,都不独大。”云阙姑姑插着手兜,低眉顺眼的问:“主儿咱也撩手吧,那懿妃有皇上护着, 现下是最难啃的骨头,咱也不好顶风而上的。”

“怕什么!我就不信了, 皇上还能好性儿护着她偷人?”平贵人将骨牌翻起,亮在案几上,眼神凌厉非常,“人带来了吗?”

云阙姑姑答:“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平贵人嗯一声, 坐回宝座上,“把人带上来。”

门帘一动,是颜氏走了上来,颜氏跪在地上道请安。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颜氏不敢上觑皇妃,压着眼珠子,稍稍抬了抬头。

“模样不算出挑儿,但也不赖啊?怎么纳兰成德...呸呸......我倒混忘了,自太子出世后你家男人避太子讳改叫纳兰......”她划着手里的青花瓷碗盖,因那茶梗浮了头,又是立着的,才往碗边上拨了拨。

“纳兰性德,贵主。”颜氏顺着眼风一瞧,呦道:“恭喜贵主。这茶根儿立,人即来吉祥到,可是大吉兆啊。”

平贵人随口嗤一声,心说:‘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难怪纳兰性德瞧不上她,给口甜枣能吃半年。’想到这里,欣然一笑,“你这嘴巴倒是挺甜,成你吉言啦。”

平贵人冲旁边的云阙姑姑一努嘴,云阙姑姑俯身问她:“我们主儿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小主儿宽心,妾带来了。”颜氏从怀里拿出一方月湖色素帕,上绣革丝冰清玉壶,清隽秀雅。

平贵人不以为意地将帕子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你手底下倒利落,没叫他发现吧?”

“这几日妾让富格闹病,所以夜里孩珠子总睡不安稳,容若便留在妾的房里看顾他,妾在熏香上动了手脚,待他睡死了,只将假的替了真的,保管他一觉天光大亮也不会察觉。”颜氏抬睫,指着那帕子邪魅一笑,“贵主您把这帕子迎在灯上照照,自有玄机。”

平贵人按她说得迎烛一照,就在那冰清玉壶绣底处透出四个字来,她一字一顿地说:“舒、穆、禄、雪、梅”

平贵人脸上散漫出得意的笑,“这就对了,这帕子和皇上随身带着的如出一辙,自然那个帕子也和这个是一样的了。”

平贵人朝云阙姑姑一递眼,云阙姑姑从铜镀金镂花镶梳妆匣里封了银子给颜氏,“拿去,咱们之间就算交割了。”

午后斜阳隐映,皇帝长身玉立,弯腰撅臀在案几上宝贝似的摆弄着一架火炮,平贵人进入殿中向皇帝请了安,把手挽进皇帝的臂弯里,倚在肩上问:“呦,这是什么物件儿啊?怎么车上还架个铁疙瘩,看着像个柱子可它又有个眼儿,桶似的却又很长?”

皇帝讳莫如深地笑,一壁说,一壁摆弄着,“这个你自然不知,此物名曰‘神威将军’是轻型红衣大炮,是朕特命南怀仁赶制的。”

“皇上,您好不易得空让嫔妾见着您一面,您还竟上心这些有的没得,怎也不理一理嫔妾。”平贵人撼着皇帝的手臂,故意将那冰清玉壶手帕掉在了地上。

皇帝龙眉微皱,眼中水波不兴,“这帕子绣面很是精细,朕从未见你带过?”

“这帕子啊,嫔妾适才经过乾清宫侍卫庑房拾得的,许是宫里哪个绣娘遗失的也未可知。”她摆弄着手帕投在日光下照看,“还别说,这玉壶冰清绣的着实精湛,不然嫔妾也不会将它戴在身上的。”

透着光亮,隐隐地能见着帕子上绣着字,皇帝看出端倪来了,“拿来给朕瞧瞧。”平贵人故作懵然,将帕子递给了皇帝。

“皇上有什么不妥么?”

皇帝撑着帕子依旧照在日光下细看,心中早已将那‘舒穆禄雪梅’四字默读了一遍,他面色如常,只哦了一声,“没什么不妥。朕,甚爱这帕子,你就割爱吧。”

“这怎么行?嫔妾不依,皇上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这紫围子是朕的紫围子,这乾清宫是朕的乾清宫,你若跟朕论什么先来后到,满朝文武、后宫嫔御,连算上你平贵人在内,这天下都是朕的。”皇帝将帕子囊在袖管里,稍缓了语气,“回安去罢,过些时候朕自会去瞧你。”平贵人悻悻跪安,转过身来眼中微睇横波,黠色一笑。

皇帝见平贵人走了,才将自己素常贴身带着的那方帕子拿出来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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