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师说不定哪天也会找上门,要求他们报纸刊登一份澄清说明之类的报道呢。
黄泉钵里时间过的飞快,但在黄泉钵外,从事情的开始到结束一共才过了两个时辰。
白素贞一死,陷入梦境的两人同时醒了过来。
“我......”许仙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那些经历却是真真实实的。他看着白素贞,想要解释,想说若在现实世界里,他是绝对不会抛弃妻子不告而别的。
但这话卡在他口中,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更别提旁边还有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这叫他如何开口。
“大师能否回避一下?”
法海点点头,拽着小和尚走了出去。
“白姑娘,我......”
“愿赌服输,许公子是想反悔?”白素贞心中毫不意外。
人呐,不都是这样?
“不,我是想对姑娘说声抱歉。”许仙的声音有些哽咽,回答得却是出乎白素贞的意料。
“终是我负了姑娘。我愿赌服输,提亲一事我不会再提。白姑娘,你也不必为了报恩之事强留在我身边,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若是白姑娘想问我为何如此容易就放弃,那我只能实话实说。我心仪姑娘,就算白姑娘你不嫁给我也没关系。喜欢这种事,不一定非得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之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当名悬壶济世的好医生。但是遇到姑娘后,我发现我的愿望变成了两个。”许仙苦笑了一下,“如今第二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想想我真是贪心,有多少人,连一个心愿都无法实现,我却生出这般贪念,想要事事如意。”
说着,他看向了白素贞,“白姑娘,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希望你以后能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说完,他转过身去,似是在擦拭着眼泪。“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如今倒是让白姑娘见笑了。”
“不会。”白素贞说道,“我也要谢谢许公子这些年对我们姐妹的照顾。”
“不不,你们照顾我的地方多一些。”
门外,法海与小和尚贴在墙边,努力想听了个究竟。
可惜,只能隐隐听见几句人声,具体说什么却是听不清。
小和尚轻声问道:“师傅,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抱头痛哭?”
“哭你个头,有什么好哭的。我看他们是在互相责怪,这种事我见多了,‘我那夫君在家一点儿忙都不帮,也不体恤下我,也不想想这些钱不都是老娘赚的吗’‘嘤嘤嘤,都怪她,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总怕我在外面偷人’。”法海翻了个白眼,“这群妖怪没事就来找我诉苦,本大师很是烦恼啊。”
“师傅你不是每次都听的很开心吗?”小和尚不客气地揭穿道,“大家都说,整个修道界里最爱传闲话的人就是师傅你啊!”
“闭嘴!”法海使劲捏了下小和尚肚皮上的肥肉,这下让小和尚差点又哭了出来。
“我要写师傅你不仅抓了许施主,逼他当和尚不给他饭吃。而且把白施主关在雷峰塔底下,日日夜夜给她讲八卦折磨她......”
“今天就让为师清理门户好了!”
就在师徒两人闹腾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白素贞走了出来。
门外法海一副高僧模样,小和尚乖巧地站在他身后,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
“大师,这次谢谢你。”
“不客气,你我来往多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法海仔细看了看白素贞的神态,却见她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她到底想着什么。“白施主可是要离开杭州?”
白素贞点点头,“我最近颇有些感触,等下就会离开杭州回到洞府中好好修炼一番,恐怕下次咱们再在一起讨论佛法道法之时,已是多年以后了。”
“既如此,那贫僧就祝道友修为精进,更上一层楼。”法海看了眼屋内,“那许施主他?”
“他想在寺里住几天,静静心,过几天才回杭州。就麻烦大师照顾一二了。”
“白施主放心,寺里给香客准备的小院还有空的,等下我会让人带许施主过去的。”
两人告别后,白素贞腾云而去,法海转身看向许仙。
空旷的僧房里,许仙早已泪流满面。
法海心中一叹。
佛曰: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滴答滴答
“后来呢?”唐莫莫见到白素贞离开了杭州,开口问道,“你们以后还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