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松直觉要拒绝,被定王瞪了一眼。怀中谢四娘也挣扎着,小声说:“我还有话……对楚王说。”
定王心知肚明是五皇子的事,赶紧点头,道:“劳烦楚王和王君了,就带我家不争气的孙儿孙媳妇一程。事急从权,也是没办法的。”
竟然直接承认梅容的王君身份,也不怕御史弹劾。
沐若松心潮起伏,却容不得他耍性子,只能把谢四娘抱起来,爬上了追星车。
他看了沐慈一眼,沐慈却并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查看怀里的孩子。梅容也没关注他,扒开自己的衣服,道:“孩子给我,我胸口暖,你吹不得冷风,别生病了,没力气护着我和孩子。”
沐慈也没逞强,今天一天他的确累坏了,小心翼翼把孩子塞给梅容,还指点他应该怎么抱,反正看架势十分熟练的样子。但梅容心里很没底,不过为给沐慈减轻负担,只能硬着头皮,一颗心砰砰乱跳,担惊受怕把软绵绵,小猫仔一样的婴儿抱怀里。
这么娇嫩,感觉一指头就要碰坏,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跟端着凤凰蛋没区别了。
许是姿势僵硬,小宝贝还不给面子,哼哼唧唧小猫儿一样哭了起来。
谢四娘在丈夫怀里躺了一会儿,见孩子哭,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赶紧爬起来指点两个笨蛋怎么抱孩子。虽然她没生育过,但母亲天性还有月璇平日的指导,让她懂得许多。
折腾半天梅容才把孩子抱踏实,手臂牢牢托着孩子娇嫩的脖子和小脑袋,另一只手端着臀部腰背,姿势别扭但让孩子躺得舒服。
小宝贝觉得温暖又安全,就不哭了,真的很乖。
沐若松看到沐慈和梅容,还有自己妻子,三个脑袋凑一块儿护着一个孩子的画面,生不出丝毫嫉妒羡慕恨,只觉得这画面太过温情,他鼻子酸了,眼眶热了,莫名其妙想掉眼泪。
他已经有许久没笑过,也没有流泪的冲动了,哪怕在战场上,数度面对死亡,也没有哭过。
折腾半天,沐若松眼尖,透过车内灯火看见婴儿襁褓上有艳红的痕迹,赶紧指出:“孩子是不是流血了?”
所有人提心,谢四娘查看,松口气道:“不是,是朱砂,擦掉了。”
沐慈就着灯光一看,哭笑不得:“你和月璇胆子可真大。”
五皇子小小的脸上,光洁一片,哪里有什么梅花血痣?
谢四娘才道出最重要的,也是最凶险的事实:“我和月璇姑姑本是要给孩子刺青的,可是这孩子不比四皇子,才三斤多重,太弱了,刺下去可不是只刺一针,那么痛……皇后娘娘怕孩子承受不住,我和月璇姑姑才想着兵行险招,先用朱砂点了个痣,再由我抱着孩子出去。反正有你在,你一定会护着孩子的,我混过去也不难。”
梅容有点后怕,反倒是沐慈半点不介意,笑道:“没事的,你们做得对。”看着谢四娘,又夸了句,“你真的很有勇气。”
谢四娘一个弱女子差点被污蔑,承受这么多,还能有勇气挺身而出保护一个小婴儿,的确让人敬佩。
“反正若被发现,有祖父和你在,他们也不能真拿我怎样。”谢四娘道,说是说的这么轻松,但今天一天的惊险都涌了上来,让她强撑的一口气又泄了,软绵绵往后倒。
身后的沐若松赶紧伸手护住她,感觉这勇气可嘉,但身躯单薄的女子一直在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沐若松不假思索,用手臂圈住了谢四娘,将她拢在怀里。
沐慈并不关注他们,只道:“因为不是真的刺青,迟早要发现,所以嫂子让我过继了小五,把他直接带出宫?”
“是的,皇后娘娘说只等孩子稍微大些,能承受了就立即给他刺个梅花血痣。再说,就算真刺了血痣,依宫里的情形,也不一定能保两个孩子都平安长大。”谢四娘道。
若是给沐慈就不同了,沐慈必定把五皇子当眼珠子疼爱,而且他中意的准王君梅容又是孩子的嫡亲舅舅,不存在被嫌弃的情况。至于外人,谁敢碰沐慈的孩子?连带宫中的四皇子,也多了一重保障。
大皇子二皇子都保护着的沐慈,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嗣子的双生兄弟在宫中受委屈?
梅容听到这里,知道沐慈不是强抢的,而是他大姐自愿送来的孩子。且被沐慈养着也是皆大欢喜,觉得高兴,道:“不管怎样,我们总要护这个孩子周全。”
“恩,肯定的。”沐慈对梅容笑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朝阳急得不行,等到很晚才把沐慈盼来。她直接去接梅容怀里的孩子。
梅容一腔慈父心肠,还担心:“你会不会带啊?”
朝阳白他一眼:“我家锁儿当年比他还小呢,还不是我一点一点拉拔大的?”
也对,梅容想起来王梓光就是早产的,就很爽快把小宝贝小心翼翼递给了朝阳。
朝阳接过,鼻子一耸笑了:“哎呀,拉胎便了。”
梅容闻自己怀里,果然一股腥臭,他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只道:“是不是正常的?”
沐慈上辈子也没带过小婴儿,眼巴巴看着朝阳。
朝阳打开襁褓,由侍女平岚协助,处理了胎便,道:“是正常的。”然后冲两个新手笨爹道,“你们还没用晚膳吧,留着你们的宵夜呢,赶紧洗一洗吃一点。”
小宝贝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吃,换襁褓都没哭的小家伙,居然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朝阳笑了:“哎呀,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