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秩:“……”
说好的防备之心呢?
牟渔意味不明瞥石秩一眼,然后目光柔和看着嘴巴一鼓一鼓的沐慈,伸手下水把沐慈的腿捞上来,揉他的膝盖,温柔问:“是这里痛吗?怎么不和我说呢?”
石秩面无表情,暗自思忖:得到消息可真快,这是告诉我,行宫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
沐慈直接把脚丫子搁在牟渔肩膀上由他捏,笑道:“我是心疼你,好不容易老树生春,我怕一说你就抛下美娇娘,夜里来守着我。”
“哟,自我感觉不错,魅力无边呢?”牟渔笑话他。
“所以我都没说,免得讨嫌。”
“不行,就算我嫌你,你以后哪儿不舒服,也必须和我说。”牟渔捏捏揉揉,瞥石秩一眼道,“还是说你有陆吾了,有新欢忘旧爱,再也不需要我了?”
沐慈似笑非笑,手臂搭在石秩的肩膀上:“是啊,你吃醋啊!”
“醋!有一缸子。”牟渔笑着答一句,又问,“我摸着骨头没问题,膝盖到底怎么了?乐镜看过没有?”
沐慈摇头:“不用,是生长痛……我最近好吃好睡,勤加锻炼……”沐慈看着自己的膝盖,语焉不详道,“顺便激发了已经停滞的初次发育,在长高,是好事。”
牟渔也不问沐慈是什么意思,这少年秘密太多,只是点头:“长高的确是好事!”
沐慈笑笑没再解释什么。
……
晚膳,一桌子人坐着,依然是分餐制,每人面前摆上了各种食物。不过今天有些不同,沐慈说:“今天我们玩个小游戏。”
牟渔兴致勃勃问:“好,怎么玩?”
沐慈一贯清冷,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没什么兴致,如果某天他忽然心血来潮,有各种突发奇想,牟渔总是第一个配合。
沐慈取了一根绸带,优先给牟渔蒙眼,示意在场诸人:“都蒙上眼睛,给你们吃点新鲜的东西。”
牟渔安然坐着,低头配合沐慈蒙住自己眼睛,略忐忑:“别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那你吃不吃?”沐慈淡淡问。
牟渔考虑一下,壮士断腕点头:“吃!”
在场唯有石秩并不动手蒙眼,沐慈也不勉强,做个手势,宫人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小碟子,装着不同种类的……虫子?
石秩面无表情的脸,险些崩盘……
有一种小孩子恶作剧,扔条虫子吓唬你的既视感……这画风,和高贵冷艳有仙气的沐慈也太不搭了。
牟渔脑袋朝沐慈这边靠过来一点,小心问:“我听石秩气息都变了,阿弟,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油炸的美食。”沐慈拿筷子夹起一只长条形的虫子,“乖,张嘴!”
牟渔犹豫了一下,虽面色古怪,但还是张了嘴……然后感觉了一下吃进嘴里的食物,再慢慢嚼一下,再嚼一下……
沐慈撑着下巴,笑看牟渔咀嚼的脸色变化,问他:“什么味儿?”
牟渔感受一下,才中肯道:“外焦里嫩,味道不错,肉香……是什么肉?”
沐慈看所有人都吃了,才道:“可以取下布巾了,看看自己吃了什么?”
大家看过……油炸后的虫子虽然颜色不同,至少还有生前的形状……大家的脸色真是精彩纷呈。出乎意料,优雅贵气,或者说有点娇气的乐恕,也只是面色白了一点。一贯无存在感,却犹如万年冰晶一般无可撼动的乐守,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第一个奔出去吐了。
沐慈解释:“暖冬后,今春虫子确实比往年多,我让宫人去抓了一些来,用油炸了拌上作料……”沐慈泰然从容,夹了个虫子放嘴里吃,好似就吃了个爆米花般自然,问牟渔,“还吃吗?营养很丰富的。”又夹了另一种入嘴,道,“这一种如果生吃,味道也还可以。”
大家想象一下极美的沐慈吃丑陋的虫子……脸色惨绿。
不过吓不到牟渔,牟渔根本不怕虫子,十一年前他被四国入侵搞得家破人亡,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离时,饿过劲什么没吃过?虫子?连蚯蚓都生吃。
牟渔十分赞同沐慈,道:“生吃味道还是不行,油炸之后风味才好。”然后夹其他模样的虫子吃。
沐慈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问石秩:“你家孩子怎么回事?”
石秩也吃个虫子,面无表情道:“嵠丘军人不允许恐惧任何东西,有小孩怕虫子,就会放许多虫子吓他,直到他不敢害怕为止。”
大家恍然:懂了,乐守就是那个最怕虫子的孩子……
不怕虫子容易,但吃虫子显然超过了乐守的心理底线,所以他崩溃了,胆汁都吐光了,面色惨绿手脚虚软,还是挣扎着回了餐桌,就听石秩继续面无表情宣布:“现在开始,乐守每天吃一盘虫子!”
大家:“……”
沧羽,微生疏这种锦衣卫系统的,忽然有一种庆幸感,被虐的怨气也消散了许多。
乐守用极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了再去吐一吐的冲动。虽面无人色,他却毫不犹豫将面前的碟子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拿出筷子,面无表情地一条一条往嘴里塞。
感觉像吃毒药,看的大家都不忍心了。
乐恕最心善,又和乐守同为赐姓家奴,一个战壕的交情,可怜对沐慈求情:“爷……阿守……”
“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沐慈十分无情道,滥好心有时不是好事,特别对乐守这种的确不能有明显弱点的人来说。
乐守面无表情,对乐恕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