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回握,安抚他:“别担心,我不会因此放手,我知道我们将面对的困难,有些风雨,一些伤害是无法避免的,只能面对。”他看向定王,又看方氏,道,“我会尽力降低对子韧的伤害。”
定王眯眼:“好,那你说说看,你打算做些什么,来降低这些伤害?”
沐慈看向沐若松道:“专一相待,缔结婚姻,财产共享,信他爱他,给他更大的舞台,让他成长为参天大树,与我并肩,共抵风雨……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做到。”
抱臂在沐慈身后的牟渔是第一次听到沐慈的打算,难怪他说会为了沐若松尽最大的努力……这样的诚意足够了。可是……牟渔眼皮微微一跳,却不动声色,没说任何话。
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现在是一致对外的。
沐若松好不容易理解了沐慈的说法,完全呆住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慈……
“没什么可惊讶的,既然答应和你在一起,这些是应该做到的。”沐慈说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可这却带给沐若松十分的震撼……他一直以为两人一生虽亲密无间,却没名没分……却不知道沐慈已经为他想过一切。
也打算付诸行动!
如山沉,似海深的情意,让人无以为报……
定王也十分吃惊……他看楚王不是作伪,不喜反怒,摇头嗤笑:“说得轻巧,你们同性,又是同姓叔侄,更是亲甥舅,怎么可能成得了婚?你是不是疯了?”
倒是完全不怀疑沐慈在哄骗人,只怀疑可行性。
“事在人为,我们的感情一不犯法二不伤人,没什么不可以的。”沐慈道,“不生育子嗣,亲缘也就无碍。”
事关子嗣,一旁垂泪听着的方氏抖了一下,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定王深吸几口气,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被打败了,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诚意了,相信你能做到,”他对沐若松招手,“我要和我孙儿单独谈一谈,可以吧?”
“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沐慈看向沐若松。
沐若松还在发呆,看着沐慈的目光说不出的情意激荡,复杂难言。
沐慈温和看着他:“你祖父要和你单独谈一谈,我不论是什么身份,都没道理阻止。只是……子韧,我希望你要记住!”
“什么?”沐若松愣愣问。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为对方的一切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计较。”沐慈道,又追加一句,“即使我们会面对很多困难,我也希望……”他握紧沐若松的手,“我们抓紧彼此的手,一起面对。”
沐若松紧紧抓住沐慈的手……爱意深浓,沐若松眼眶发热,若不是外人在场,他已经把沐慈拥抱入怀,揉进了骨血里……
朝阳是个女子,感性多过理智,易地而处,若她是沐若松,也逃不出沐慈用真心织就的情网,她再说不出劝阻的话,只带着沐慈离开祠堂。
定王将沐若松带到宗祠外的垂训堂,让人打了水给沐若松擦脸,又取来点心:“你早起还没用膳,吃一点。”
沐若松下意识想到沐慈赶早朝,匆匆而去,不知道吃了东西没有。
定王看出来,对两个孩子的感情也实在挑剔不出毛病,只叹道:“朝阳在招待他,饿不着的。祖父知道他待你极好,想来也不愿意你饿着自己。”
沐若松习惯性摸了一下手腕上绑着的红玉平安手串,然后拿起点心。
定王看沐若松食不知味,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沉默看了一会儿,才感叹:“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锦记合欢饼,你父亲外出都会给你带一份回来。”
沐若松看了一眼,却慢慢放下了。
“你父亲去的时候,你只八岁,我以为你会像其他小孩子那样跑来问我‘父亲去哪了?’可你一直没来问过,相当平静地接受了一切,有人说你没心没肺,但我知道……你再也不吃合欢饼了,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去看你母亲,怕她出事。之后越来越努力,也越来越沉默……”
提到战陨的长子,定王心潮起伏,按捺一下情绪才声音沙哑道:“也是那一年起,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自己解决,再不来告状,也不来撒娇。我很少见你笑,也再没见你哭过……可是,现在你却……”
沐若松才察觉自己面颊微凉,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慌乱,轻轻用手擦去。
“没关系的……”定王拍拍他的肩,“这段时间,我常看到你笑,很灿烂,双眼都在闪光……我本来是高兴的,终于有个人能让你活得有朝气了……可最后,却发现是他。你不知道我当时……”定王喉头微动,无法成言……
提到“他”,沐若松的眼神微微闪动一下。
定王平复心情,叹气:“我多么希望这个能够让你哭,让你笑的人,是个好姑娘。我会为你求娶的,不管她是什么家世身份。”
沐若松的目光沉沉,看向祖父,不懂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楚王待你至诚,能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就是祖父这般挑剔,也不能不承认他是真心爱你的,并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打算的。”
沐若松点头,沐慈的爱,一直都是这般贴心真诚。他也是感动,喉间梗痛,无法成言。
“但越是这样,我越担心……”定王转了口风,道,“你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他为你做得太多,你能回报的却很少。”
沐若松反驳:“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