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么一个看起来楚楚可怜满面惊惶的柔弱少年让林夏撞见了,对方多半会出手相助。虽然林夏很警惕,但他不能不挂心。
“林夏……”身体无法动弹,他只能默默祈祷:“你千万别栽在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弱鸡的男人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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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金字塔内部的某个石室。
这个放置了无数珍贵器物的空间无比安静,但却发生着十分令人惊骇的事情:一个瘦弱的少年将比他高大强壮许多的青年男子从身后勒住了脖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那个他垫脚才能够到的男人虽然体格胜过他许多,却无法挣脱他的手臂。当被困之人已经因为挣扎而缺氧脱力时,少年将手绕到对方身前,手中的刀迅速而准确地刺入了胸骨中央。
少年使用的刀由黑曜石刻成,刀身比寻常钢铁刀具要厚许多,这一刺就造成了巨大的创口,鲜血喷涌而出,大多喷溅在了少年的手上;而他面色如常地将刀柄转动,熟练地将对方的胸口横向剖开、以便他将心脏取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就算心中不喜欢,他也依旧做得干脆。
另一边,林夏也已经想通了为什么自己与容墨会走散;这也是他与那个同行的青年分开、只身折回那个摆放雕像大殿的原因。既然走上了岔路,那么就只能回到走岔的地方重新选择路线。
回到那座大殿时,虽然仅仅是用手电扫了一下,但林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格局与之前不同一般。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没有容墨那么严重的好奇心,而找到那个好奇的家伙,对他来说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林夏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那座大殿之后,他身后的空间忽然变得亮如白昼;那些搁在灯架上的水晶头骨起了变化,原本黑暗孔洞的眼窝内都凭空冒出了火光。
林夏是看不到这壮观而诡异的一幕了;就算他看到,恐怕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迅速找到容墨并确定对方没事。
林夏最终找到了容墨;准确地说,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他走过转角,看到不远处透来火光,可那火因为什么原因熄灭了,视野中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他的手电。出于警惕,他将手电关了,在黑暗中前行。
就在这寂静之中,林夏听见有人在急促的呼吸;虽然看不到,他却有预感,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试探地向前方扔了个小物件,摔在地上发出了响声;几秒之后,他听见了容墨的声音:“林夏,是你么?”
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就像是心电感应一样奇妙。
“你还好么?”急切之间甚至连手电都忘记了打开,林夏循着声音过去,想要摸摸看容墨身上是否有伤,不想却触到了一片柔软的皮肤。
“别乱摸,你不是有灯吗?”容绪。就算是在黑暗之中,林夏也能猜到,对方的脸一定被染成了红色。
“那些主持祭祀的人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黑曜石,之后就起了争执。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杀我,刚才还突然全都趴伏到地上去了——在火把突然熄灭之前。”此时林夏已经将强光手电打开,容墨能看清这殿内的大半光景。“奇怪了,那些人怎么全消失了?”
“除了你,我没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与奔走声。”看着容墨胸口仍旧未褪去的浅浅青紫色以及自己留下的、清晰可辨的牙印,林夏抿起了嘴唇。他帮容墨将衬衫的扣子系好:“他们看到你的身体了。”
林夏叙述的声音很平静,但容墨毕竟与他相处了很久,瞬间就从那近乎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不悦。
虽然林夏的在乎让容墨挺开心,但容墨还是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祭祀还没有完成呢,那些人就突然离开了。除非,他们找到了其他可以杀的人。”想到先前那名少年祭司对他说过的话,容墨连忙追问:“和你在一起那家伙呢?”
“我们找到了一间石室,那里有很多上年头的器皿和金银珠宝。他留在了那里,我折回找你。”
容墨点了点头:“恐怕他已经被杀了。刚才这里的火把都熄灭了,那恐怕就是他们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的信号,意为仪式已经完成。”心里一阵后怕,容墨不由得握紧了林夏的手:“就差一点,我可能就要被他们挖心剥皮了。真难想象,在现代社会还有人做这种事。”
“就像来这里之前我们从没想过巫术可以奏效一样。”林夏接下了将对方绑在柱上的绳子:“具体的我们出去再说。或许真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我们本来不该来寻找羽蛇的踪迹。这地方实在太奇怪……”他忽然消了声。
“怎么了?”容墨让林夏弄得紧张起来,不禁放轻了声音。
“我听到风声了,可这里的空间虽然很大却不是直接通到外面,不该有这声音才对。”林夏有了一个糟糕的猜想,但他仍旧需要进一步验证:“你之前观察过这座大殿没?有什么类似座椅之类的东西么?”
“有是有,只不过……”容墨犹豫了一下:“那是个平台,有三面在边缘围绕了石壁,看形状倒是像座椅。可它有十几米长了。”
果然,这次遇上的麻烦真是非同凡响。林夏少有地苦笑:“那是王座。”
“你开玩笑吧?”容墨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林夏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这么大的王座,是得多大体型的人才能坐上去?”
“那不是给人准备的,是为羽蛇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