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客人们都陆续告辞。萧越本要早走,却被五皇子拉着喝酒不放,稍微落在了后面。
月华如水,浸润万物,秋夜凉气渐升,秋虫嘶鸣阵阵。谢素书和萧越坐在马车上,缓缓向东宫而去,周遭安静,只听得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辚辚碾过青石路面的细微声响。
突然有“啊”的一声尖叫,女子刺耳尖锐的声音划过夜幕,听起来分外刺耳。
接着便听到有中年女子大声惊呼:“月华——”,声音中满是惊恐。
萧越皱了皱眉,掀开车帷,竖起右手,示意停车,侧耳静听了片刻。
“月华,不是安相长女的小字么?”谢素书看向萧越。
萧越颌首,侧过脸对跟在一旁护卫的叶江燕道:“你带几个护卫过去看看!”
“是!”叶江艳领命带人打马过去。
萧越面色沉凝,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方才他走的时候,五皇子、徐虔等人还在和安相等人推杯交盏,想来是女眷先行回府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越对车夫道:“走吧!”马车又辚辚走起来。他不愿意过多的插手安相的事情,上次安星辉对太子妃无礼他可是都还记在心里。再说有那么多护卫,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车往前走不久,听到的动静越来越大,待经过两道相交的道口时,忽然有狂乱的马蹄声疾驰而来,萧越探身一看,见那一条道上,一辆马车正飞驰而来,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惊叫着,试图将马控制住,哪想马车一颠,竟然将她颠落车下,马车直直从她腿上碾过,女子痛呼一声,却顾不得疼痛,冲萧越他们大叫:“快救小姐!”
萧越闻言一惊,冲车夫道:“别停,速速往前走。”又转身对身边所剩不多的护卫道:“保护好太子妃。”
说完脚尖一点,跃身而出,迅速跃上旁边院墙上的一棵树上,马车驶过,他跃下稳稳落在车上,迅速拉住马缰绳,那马只是慢了些,并未停下,那些护卫将谢素书送离路口后,忙分出两人奔上前来帮忙勒马,众人合力之下,方将那马车停了下来。
果然是安府的马车,侍女叫着小姐,车中自然是安府的大小姐安月华。
护卫们静静退了几步,萧越也跳下马车,“安小姐,请下车吧,你们的马刚刚受了惊,车夫也没了,再乘坐这马车恐怕还会有危险,还请安小姐下车,移步去那边与太子妃乘坐同一马车,孤与太子妃送你回府。”
马车里却毫无生息,既没有安小姐的呼吸声,也没有衣衫摩擦的窸窣声,只有隐约的滴答的沉重滴水声。萧越皱眉,直觉不好,却又不好冒然掀开车帘。
身后车马之声渐渐响起,又有几家回府的马车行驶过来,原本寂静的街热闹起来。
那重伤的侍女支撑起身子,远远喊道:“快救小姐,她已经重伤昏迷了!”
一个护卫眼尖,指着马车惊叫道:“车下怎么在滴血?”
萧越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原来那滴答声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一把掀开车帘,只见车厢里面,安月华晕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伤口在肋下,衣衫已被血液染得血红一片。
萧越将她抱了出来,匆匆检查了一下伤口,撕了一截衣角简单把伤口扎起来,又抱起她快步奔向自己的马车,边走边吩咐护卫道:“派人去找安相和安夫人!找大夫!”又让护卫带着那侍女去救治。
虽然会牵扯到女儿家的闺誉,但萧越此时也没时间顾忌,要是他见死不救,安相的女儿死在他面前,安相怒起来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云。要一般的人,让护卫们去救也就算了,偏偏这一位身份尊贵!
一上车,立刻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去往安府。
好一通忙乱,终于将安月华送回安府,安夫人和安相也随即赶了回来。安府有自己的大夫,当即就给安月华止血治伤,她虽然失血过多,好在并未伤到要害,无性命之忧。
送别太子等人时,安夫人眼眶红红的,神情哀戚一脸担忧,安相则面色铁青阴晴不定。
今晚的事情,据安夫人和护卫们说是府兵在追赶一名逃窜的惯犯,那惯犯慌不择路,打马横冲直撞,撞坏了安小姐所乘坐的马车,拉车的马也受了惊撒足狂奔,颠簸中,安小姐被折断四散的马车壁碎屑所伤,幸好遇见太子,马车才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相夫妇将太子送至门外,太子的马车已经染血脏污,安相又派了新的马车送他们。太子在车前驻足转身客气道:“安相、安夫人止步!”
安夫人抬袖拭了拭泪,行礼道:“今日幸亏太子出手相救,小女性命才得以保全。太子大恩,老妇永生铭记。”
太子忙上前一步,虚扶安夫人一把,“夫人严重,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来大恩。”
安相拱手一礼,“今日小女得太子相救,安某感激不尽。”
太子看了看太子妃,转头看着安相轻笑道:“安相无需客气。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安相约束府中下人,莫要让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损了小姐清誉。”
安相眸光一凝,眼中狐疑之色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带你骑马
安府马车被袭事件在京城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虽然后来路过的车马、从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