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松,目光略带敬佩地看着卫黎:“卫经理,结束了。”
卫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笑容疲惫道:“嗯,辛苦大家了。”
“经理最辛苦。”李秘书认真道,她年纪比卫黎略大一些,除却工作的时间,其他场合总是忍不住把他当弟弟看待,“时间很晚了,我们回吧。”
卫黎勾唇笑了笑,摆手道:“你们先回,我一个人走走。”
尹义华不赞同地看着他。
“这点酒没事。”卫黎说完抬手拦了辆车,然后坚定地把两个下属赶上了车。
邻市叫千水,经济发展稍逊于临江。安心在这里的分店投资巨大,几乎可以算得上千水的第三大超市。
今晚的供应商是最后一波,二十多份合同的签订总算让卫黎放下心来。
他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不自觉哼起小曲来。
当卫黎反应过来他哼的是r的调调时,他的手指已经点在了程泽的号码上。
十点二十。
优秀的人民教师程泽同志应该已经睡了吧?
“ dd y trnd i……”
屏幕上闪现的名称让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立马接了起来。
——喂、喂?
——卫黎。
——诶!不是,你怎么还没睡?
——你今天没给我打电话。
卫黎闻言嘴角一挑,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甜蜜道
——泽泽这是在撒娇么?
——……我在阐述客观事实。重点是,顺利结束了吗?
——那当然,我是谁?卫大爷出马,手到擒来。
——嗯,卫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卫黎觉得自己能从他平平淡淡的语调中听出那些藏得很深的想念和期盼,于是心里越发酸软起来。
——明天开业剪彩,剪完就回去。
大概是最挂心的答案轻易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程泽愣是沉默了许久。
卫黎耐心地听着他的呼吸声。
——如果走不开的话,不用急着回来。
——那不行,你不急我急啊。不是凉姐要见我么?我明天下午回,咱晚上见呗?
——不行。
卫黎许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坚定的拒绝,不由得愣住。
——你太累,过两天。
卫黎长出一口气,嘴里不正经地调笑起来。
——这么心疼我?
——对,所以少喝点酒。
——隔着电话也能闻见酒味?
——你没给我发短信。
——所以?
——所以你一定是有饭局,饭局一定会喝酒。
——泽泽真聪明,来,亲一个。
卫黎这么说着,当真举起手机亲了一口。
——……卫黎。
——放心放心,我绝对没有醉,撑死了叫借酒撒疯。
——跟上回一样是么?
卫黎闻言一个激灵,决定装傻。
——啊?
——虽然我没有喝醉过,但是喝醉了思路那么清晰,尽捡戳心的话说,卫老板的醉态很完美。
即使对方看不到他,但这一刻卫黎感受到了久违的慌张。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那什么……
——所以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卫黎忽然觉得有点热。
程老师的情话真是越说越顺口,他招架不住啊。
——……好啊。以后不会有那么多饭局,也不会再喝那么多酒。不过其实我今天喝得真不多,那几个供应商各个大腹便便,注定了喝啤酒的命,灌醉他们sy啦。
——嗯。卫老板威武。
——嘿嘿嘿,我说啊……
卫黎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自己舌战群雄的场面,那头偶尔传来一两个简单的应声词或者几句简短的句子,但是仅仅是这样,他还是在四月凉爽的晚风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生活再如何波澜起伏,有他相伴身侧总让人勇气十足。
卫黎说了第二天下午回,就半刻都没耽搁地驱车回了临江。
抵达程泽家附近的菜市场的时候,恰好是四点半,于是他把尹义华和李秘书赶下车,在二人诡异的眼神中走进了菜场。
卫黎是个男人,还是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所以他甫一踏进菜场,不论是菜户还是买家的目光都嗖嗖嗖地投向他。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我家侄女/表妹/外孙女还没对象呢——众多阿姨大妈们的心声。
当然,最重要的是,穿成这样还有模有样地捡菜绝对是濒临灭绝的好男人啊。
“哟,小伙子今天一个人?”蔬菜摊上的妇女看着低头挑菜的男人,热情洋溢地招呼道。
卫黎一愣,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上回瞧见你跟另外一个小伙子来买菜,嘿,这可是稀罕事儿,像你们这样精神的帅小伙可少见了。我对你们印象特深!”大妈拿起一把韭芽,热情地推荐,“这个新鲜,是下午刚进的。”
卫黎闻言挠了挠头,半点没有前些日子同供应商谈判的叱咤风云,倒像是个刚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他嘴一咧笑出几颗白牙:“是,他还没下班。”说着接过韭芽,翻着看了两眼,“那行,麻烦大姐给我称一称。”
大妈听到他的称呼笑得更加灿烂,一边上秤,一边问道:“那是你哥?你俩买了菜谁做饭啊?”
“啊,我会一点。”
“六块四,零头刨掉,你给我六块就成。”大妈动作麻利地把它装袋,递给卫黎的时候再次夸道,“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得叫高富帅是吧?还会做菜,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