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儿再寻不着。”
“莫不是每年就产一季?”
“可不?”林烨叹惋,“产量也太少,只供得起这家客栈及湖畔几所茶肆,市面上买不着,也就每回登日芒山能喝上几回。”皱眉,指指茶壶,“都放凉了,品不出香,明儿个重新叫伙计泡些来。”
“好。”冲他柔柔一笑,继而敛起笑意,扭头对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唐易使眼色。
唐易会意,上前踹醒那个被踩晕了的,又给另一人一拳,嘎嘣一声脆响,把下巴接上。
两人都大喘几口气,面露凶光,死死瞪着白麟。
白麟视而不见,悠悠道:“这茶甚是稀罕,你们主子可喜欢品香茗?若是喜欢,本郡王托人买些来,劳烦二位给捎回去,聊表敬意,可好?”
“我呸!”那掉下巴的适才被折磨的够呛,哈喇子流满身不说,眼泪都疼了出来,火冒三丈,气冲斗牛,狠狠一啐,道:“花街柳巷蹦出来的野种,下流胚子,还不撒泡尿好生照照,瞅瞅自己算哪根葱!我们郡王乃是天之骄子,就你小子,还不配给他舔鞋面儿的!”
“嘭!”
“混账东西,休得无礼!”林烨狠拍桌案,忍无可忍,怒骂:“含沙射影,暗箭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还有脸称天之骄子?依我看,哼,得改称天大笑话才是!”
“烨儿。”白麟瞧向他:“跟小人动气作甚?”
“我……”林烨皱紧眉头,“可他那样说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靠进椅背,微笑,“烨儿乃是玉口,只喝得香茗,道不得秽语。”
另一个刺客厉声大笑:“不仅是野种,还他娘的是龙阳!有其父必有其子,若传出去,可有你海静郡王好看!”
刺客跟了他们一路,两人背着友人亲昵,倒被贼人一丝不落看在眼里。
“嗯。”白麟毫不在意,充耳未闻。见林烨眉头蹙得更深,向他侧过身,道:“烨儿,他们适才管他们主子叫什么?”
林烨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还能叫什么,不就是郡……啊!”猛回头,豁然大悟。
亲王嫡长子袭封亲王名号,素来不予另外封爵。既然将幕后嫌疑者定为南泠郡王赵瑞谨,及兴王世子赵瑞德,那么被称作郡王的,只可能是赵瑞谨。
看来这回乃是谨儿不谨,主子不谨,部下也不谨,不够沉稳,还是个漏嘴巴。上梁不正下梁歪,恃勇轻敌,骄兵必败,
白麟淡淡一笑,对刺客道:“恐怕你们谨公子近些日子听不见海静郡王的奇闻异事了。”不理会刺客脸上惊愕之色,转向一旁:“唐易,拖出去,弄干净点儿,莫叫人瞧见。弄完快些回来,还有事跟你交代。”
“是!”唐易眼中总算带上些笑意,三下五除二,“啪啪”两掌击晕,扯烂衣裳揉成布团,堵上嘴巴,拎起来扔下窗户,自己也无声跃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男儿壮志冲凌云(二)
白麟吐出口气,闭闭眼,倍感疲惫。一身光环骤然熄灭,又恢复到平日的模样。
“乏了?”林烨坐上膝头,扭身勾上脖子,“我当你乐在其中呢。”
“逼不得已为之,哪能真拿这当乐子?”
林烨咧嘴笑:“不过刚那样,威风得紧。”
“不过唱台戏罢了。扮上有味儿,不扮上,唱得再好,也不是那么回事。”抬手勾过后脑勺,贴上去吻了吻,“在你面前无需扮相,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你喜欢看戏?”
“我娘喜欢看,小时候,漠子戏班常被召进宫去,一连唱好些天,宫里的孩童也都聚在一起,看懂看不懂的,总归是个玩乐。
“没见你看过戏。”
白麟垂眼:“来宛海之前,在泓京看过一回,讲的竟是衔云宫中的跌宕风云。自己的故事,再凄惨悲凉,搬上戏台,瞧在别人眼里,也都成了事不关己的乐子。毕竟有些伤怀,后来……就再没看过。”
近来总有意无意说起儿时旧事,既然他愿问愿听,便多说些。仿佛说得多了,就能把自己种进他心里,越种越深,直到根深叶茂,狂风暴雨也撼之不动。心里抱着些许渺茫希望,但愿扎根越深,他越不愿分开,能答应一同上京去。
“你很想你娘?”
“既然是娘亲,何来不想的道理?”想起母亲的关爱,不由微笑,“以前就只有娘疼我,爹永远唱黑脸,娘永远唱白脸。在她面前说话,也没任何顾忌,想说什么说什么。”
“真好呐。我也想我娘,可惜连见都没见过。”
人疲乏之时,脆弱与无助最易冲破理智,鱼贯而出。白麟看着林烨脸上充满羡慕的微笑,忽然间悲戚怆然。
此生最怕离别,却三番五次经受离别。与亲人,与友人,与爱人,一次比一次痛彻心扉,一回比一回缠绵悱恻。
还没上京,就已经遭人暗算,真跨进那朱门金顶,凤阙龙城,还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专等着自己上钩。一步迈错,身败名裂,一着不慎,万劫不复。
林烨道长痛不如短痛,可这情又不是冰溜子,说化就化,说断就断。可若不断,天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舍不得松手,又舍不得让他独自等待。不愿逼他,那就只得反过来逼自己。
吸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侧脸上一颗浅痣,安慰他,也似坚定自己一般,道:“烨儿,你有我,我疼你。”
林烨微怔,腼腆道:“我知道